女生的第六感真的準麼?

    女生的第六感真的準麼?

    半個月前的一天晚上,老公翻了個身,手搭在了我的小肚子上。

    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,瞬間讓我清醒了。

    ——他要當爸爸了,而孩子的母親不是我。

    為了調查出那個女人,我不得不找一位綠茶妹妹。

    那天是我跟閨蜜的固定聚會日,我喝了不少,最好的閨蜜大美卻以吃了頭孢為藉口滴酒未沾。

    所以不夠盡興。

    我們從威士忌Bar出來,正打算策劃下一場去哪的時候,一輛熟悉的保時捷帕拉梅拉,停在了我的視野不遠處。

    那個停車場上豪車雲集,這輛帕拉梅拉在裡面挺寒酸的,但它全銀噴漆的車身和磨砂車衣讓它很是扎眼。

    「喲,那不是你給張賢的車嗎?

    他來接你嗎?

    」閨蜜聲音有點大,我趕緊拉住她往帕拉梅拉的視野盲區退了退,駕駛座開了門,是俱樂部的挪車小弟。

    那是我前年送給老公張賢的生日禮物,不是新買的,而是把我開膩了的車送給他而已。

    那時候張賢還是個有點骨氣的窮大學生,面對這樣一份豪禮自然是錯愕震驚到不知如何是好,當場就拒絕了我的示好,搞得那時候的我有些下不來台。

    如今,看著髮型時髦的他穿著一身潮牌從俱樂部門口走出來,我只覺得諷刺和憤怒。

    憤怒還沒消退,他身後就跟著下來一個衣著光鮮的網紅臉女孩,惺惺作態小跑幾步過去牽住張賢的手。

   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駕駛和副駕駛座後揚長而去。

    「好傢伙,刺激啊。

    」大美在旁邊冷笑,「吃你的穿你的花你的,用你的錢開了製片公司,最後還對你不忠,你就這麼看著?

    」「看啊,當然要看著,多好看的景兒啊!」我冷冷說道。

    我不僅要看著他之前是怎麼從一條狗變成了人,還要接著看他往後如何從人變回一條狗!簡單來說,張賢是我的學弟,小我三歲。

    第三年大學同學的聚會上,一個要好的同班男閨蜜把他帶去了我們的聚會,說張賢最近在他的劇組裡幫忙,是個勤奮努力又好學聰明的孩子。

    「毛毛,他那長相應該是你的菜,我可是特意把他帶來的。

    」男閨蜜賤兮兮地湊到我身邊邀功。

    不用他說,在張賢跟著男閨蜜走進房間的一瞬間,我就看上他了。

    濃眉大眼高鼻,皮膚透出健康的黝黑,髮型簡單利落,身高目測在187左右。

    五官雖然深邃,但還保留著未長開的稚嫩感,至少從外表方面,他就已經符合我的擇偶標準了。

    只可惜了那身潮牌,一眼看去就是假貨,不過穿在他身上倒有幾分真貨的味。

    我遠遠站著觀察他,目光鎖定在他身上,他注意到我的視線,或許是由於過於赤裸,張賢臉上立刻露出不自在的神情,尬得手都不知該往哪放。

    一頓飯下來,我只是淡淡地跟張賢搭話,倒是他,一面對我的疑問或回答就顯得格外緊張,那樣子實在是可愛。

    現在回想起來,每一幕都是一記耳光,之前有多愛他,現在就有多恨他。

    我一手打造起來的配偶,新婚不過三月,如今就選擇這種拙劣且不加掩飾的方式背叛我,自然是激發起了我的破壞慾。

    所有的沉沒成本都變成我恨他的一注籌碼,重重壓在我的心上讓我喘不過氣。

    「毛毛,你想怎麼辦?

    」在回家路上,大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問我,「直接離婚?

    還是再給他一次機會?

    畢竟你們已經在一起快四年了……」「給啊,為什麼不給,他可能只是貪圖一時新鮮。

    我不可能讓自己這麼多年的心血打水漂。

    」不僅不能打水漂,我還要他連本帶利地還回來。

    大美聽聞此言就不再多嘴,只是用餘光瞟我。

    閨蜜劉大美跟我有大概十多年的交情,但她是我身邊唯一一個階層中下的女性好友。

    長得好看卻為人豪爽仗義執言,平時很照顧我,也常為我出謀劃策打抱不平。

    我跟張賢結婚時,她反對得很厲害,總說他只是看中我的錢而非我這個人,怕我會受傷。

    如今,倒還真被她說中了。

    我嘆了口氣,心裡很是惝恍。

    不過,有可能張賢只是圖一時新鮮吧,我安慰自己,稍微靠近中上層一點的圈子都會有此等亂象,我曾經還天真地以為張賢能把持得住。

    回到家已近凌晨,豪華的陪嫁別墅留了門廳的燈,車庫裡,那輛帕拉梅拉果然早已泊好。

    「我叫阿姨給你煲了湯醒酒。

    」剛進門,張賢就站在餐廳走廊叫我,手裏還捧著一盅湯:「她一滴酒沒喝,你倒好,把自己灌得挺醉。

    真是的,這麼大人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。

    」我站在原地沒動:「你怎麼知道我跟大美去喝酒了?

    司機跟你說的?

    」張賢臉色如常:「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倆了。

    」「什麼?

    !」我心裡一驚。

    「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倆了啊,去哪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,要我是那種愛吃醋的老公……」「你……」張賢把湯放下,回身抱住我的肩膀把我讓進餐廳。

    「我知道你想問什麼,那女的是一個投資方強行推給我的小演員。

    你也知道我這一行,那些小演員為了得到一個上鏡機會是有多麼豁得出去……」難道我真的錯怪了他?

    「毛毛,我怎麼可能會對你不忠呢,你給了我這一切,我不可能不珍惜。

    」張賢見我不說話,蹲下身子,臉上一副小狗樣的委屈神情。

    我見他這樣,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:「知道了,既然你先將我一軍,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。

    」「不是將你一軍,而是我真的沒有……」「我相信你。

    」我截斷張賢的話尾,「該睡了。

    」只是懷疑的種子一經埋下,只能由其生根發芽。

    晚上躺在張賢身邊,我始終睡不著,一閉眼就是他從酒吧出來的畫面。

    說來可笑,到了我這個歲數,早就過了相信愛情的階段,但一想到那個畫面,心臟部位還是會抽痛。

    凌晨三點,他已熟睡,我爬起來檢查他的手機,手機裡無論是電話、微信、短信、支付寶記錄或旅行軟件都乾乾淨淨,沒有絲毫可疑的開銷。

    我很少檢查他的手機,畢竟張賢是個聰明人,就算背叛我也不會讓我找到蛛絲馬跡。

    所以這次是我真的錯怪他了?

    我放下手機,翻了個身正對張賢的睡臉,就當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,張賢翻了個身,手搭在了我的小肚子上。

    這只是一個下意識,也是一個過於習慣性的動作,力度如此溫柔自然,讓即將入睡的我猛然清醒了過來。

    ——他要當爸爸了,而孩子的母親不是我。

    第二天,張賢早早起床去了公司開早會,走前還給我了早安吻。

    我表現如常,接受著他「深情」的戲碼。

    在早餐桌上,我端了很久的咖啡,久久喝不下哪怕一口。

    悲傷過後就是無盡的不甘與憤怒,而憤怒過後的冷靜迫使我直面現實。

    我花了四年打造張賢,把他從一個不諳世事甚至有些憤青的大學生,一步步打造成有財富傍身、底氣十足的假貴族,就是為了給我爸找一個好女婿,讓我的未來有個依靠。

    給他開製作公司也是希望他能在外不被人點著脊梁骨說吃軟飯,可說事事為他著想。

    結果婚後幾個月,他就按捺不住出了軌這種被欺騙和被羞辱的感覺讓我實在反胃。

    噁心嗎,噁心。

    不是簡單離個婚就能抵消掉的噁心。

    ——我要毀了張賢,讓他從哪來的就回哪去,還要讓他跌到更深的泥淖裡。

    我拿起手機,撥出一個電話。

    幾秒後,甚至我自己還沒反應過來,電話就已經被接聽。

    「大白,你幫我找一下露露的聯繫方式,不用多問,我需要她幫我個小忙。

    」露露勾引過我前男友,還險些成功。

    不過那時我們的感情已不穩定,在她得手前我就跟男友分了手,反過來說,我曾經差點被綠過。

    但差點被綠和直接被綠的差別,可完全是不同量級的傷害。

    而她跟我前男友相處三年後還是分了手,且被甩得簡單粗暴、不加掩飾。

    談戀愛可以,結婚,她卻完全不是豪門首選。

    在豪門手腕面前,無論是溫柔鄉陷阱還是懷孕要挾的戲碼,統統不靈。

    露露沉寂了兩年,最近又開始在社交圈復出,當我幾個月在別人那裡看到她驚為天人的自拍時,完全想不到我會這麼快就跟她有了聯絡。

    她跟我約在工體的桐壽司店SushiTong。

    地方是她提的,這麼多年過去,她對我的「消費標準」還是只升不降,但這個時候,我完全不討厭她的物慾,甚至只會感到冰冷的喜悅。

   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,有人提供錢,就有人提供服務;有人提供真情,卻不一定會有人回贈感情。

    露露摘下幾乎能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,露出一張經過無窮雕琢以後,精緻過頭的臉。

    這是臉能讓大部分女性嫉妒,更能讓大部分男人垂涎。

    「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,維持容貌青春需要錢,維持高標準生活需要錢,」我連寒暄都懶得寒暄就直切主題。

    「所以我想跟你做個交易。

    」「是啊,我是很缺錢。

    畢竟我不像你有個好命,投了個好胎。

    我的東西都需要我自己拼命努力才能得到,無論以什麼方式。

    」露露說話直截了當,是我喜歡的風格。

    「那好,我想請你去勾引我老公。

    」露露詫異到極點,盯著我半天沒有說話。

    我風平浪靜地等著她回應,最後她說:「你就不怕我真的成功?

    」我笑得很開心:「你當然要成功,越快越好。

    只不過你要聽我的,至於成功後你倆想怎麼樣我都不管,你也會得到你應得的。

    」露露「噗嗤」一聲笑了出來:「你知道,我最擅長這個。

    」那天我們聊了很多,我把張賢編排成了一個有家暴傾向且控制慾極強的可怕男人,讓露露去勾引他只是為了拿到證據,在離婚時能讓張賢淨身出戶,將公司完整地歸還給我。

    任務簡單清晰,甚至沒有更多解釋的理由。

    但我的目的,並不是這個。

    幾週過去,我一直按兵不動。

    而張賢製片公司的第一個項目正在立項,他連軸轉得像個陀螺,我幾乎很難在家裡見到他。

    他還經常找理由開走家裡的賓利,看來老款帕拉梅拉很難釣到更高層級的綠茶了。

    某次,張賢一反常態早早到家,開始對我噓寒問暖,殷勤備至。

    直到最後,兩人在臥室赤裸相對,張賢溫柔地覆身上來時,我推開了他。

    「我最近生理期一直。

    」「親愛的,我想買個新車。

    」張賢環抱著我,英俊的五官籠罩在壁燈的光暈下,看不清他的神態。

    「我畢竟有了公司,想有個能配得上自己事業的座駕……」「自己事業……」我不由得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,差點笑出聲,然後趕忙裝作認真。

    「好,你想換什麼車?

    」「至少是邁巴赫級別以上,或者……」張賢後面的滔滔不絕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,我只知道,讓他「翻身」的時機到了。

    第二天,我和張賢去了某個豪車品牌的4S店。

    我坐在休息區,沒有一絲溫度地看著張賢的興奮勁,和一個剛剛走進來的,點亮了全場人目光的大美女。

    露露摘下墨鏡,狀似無意地瞟了眼張賢。

    張賢的聲音不自然地提高了幾度:「你剛才說全款享受什麼優惠來著?

    」語氣在我聽來更加可笑了。

    露露在張賢看過的那台車旁轉了幾轉,問了幾個既不裝逼又專業的問題——當然專業了,這都是我提前佈置好的任務——然後向張賢笑了笑:「看來我們口味相近呢。

    」這個笑容和聲音,連我一個女人看了都酥不止一分。

    張賢偷偷向我這邊看,我悠然起身,前往洗手間,把舞台留給露露。

    十分鐘後我再回來,露露已經離開,張賢狀若自然地跟銷售人員交談,一切都風平浪靜。

    唯留手機一條微信,是露露發來的截圖,上面赫然顯示著張賢的好友申請和打招呼內容。

    「想坐我的新車去兜風嗎?

    」看著這張截圖,我的嘴角泛出冷笑,心裡卻抽痛不已。

    原來我愛的軟飯男是這麼容易上鈎的男人,又是這麼薄情的男人,怪我當初看走了眼,才會在他身上投入如此巨大的成本。

    既然成本已沉沒無法挽救,那這些年的利息,我要張賢全部加碼償還。

    「你老公的新車夠闊氣的啊。

    」劉大美跟我見面的時候,帶著完完全全的不滿情緒。

    我知道她心疼我,埋怨我還在給張賢花錢,但殊不知,我以手頭閒錢不充裕為由,讓張賢用自己的錢付了車的首付,然後讓他用公司名義辦了貸款。

    並虛假承諾等理財到期,會一併幫他付清全款。

    一心想帶露露兜風的張賢過於急切,就就全盤接受了我的提議。

    「張賢呢?

    又不在?

    」我點了根女式香煙遞給大美,大美皺眉偏頭,還是氣鼓鼓的。

    我無奈,只好自己抽:「算啦,自己選的人,還是多給他些時間吧。

    」「結了婚就是不一樣,連脾氣性格都被磨沒了。

    」閨蜜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,順手搶過香菸摁滅在煙灰缸裡。

    等待提車的一個多月,張賢一點都沒閒著,用各種理由跟露露約會。

    露露不愧是茶藝師鼻祖級人物,欲拒還迎和欲語還休被運用得又巧妙又溫柔,迷得張賢神魂顛倒,甚至好幾次差點在我這裡露了餡。

    他和露露的一切約會行蹤,包括他私下說給露露那些肉麻噁心的話,都一條不落地匯聚到我這裡。

    「你老公平時是不是被你管瘋了,」露露和我又一次見面時,她甚至都開始出言嘲諷。

    「他在我這哪像一個有家室的男人,更像一個情場小白。

    」我一愣,露露的話倒更像是對我這些年來的一記耳光。

    「不過,這一個月來,他每週二和每週六從不約我。

    」露露想了想又說。

    周二和週六?

    周二晚是我固定做瑜伽的日期,週六下午我和張賢會一起回父母家住一天。

    按理說週二是張賢最自由的日期,那為什麼……張賢那隻溫柔覆蓋在我小肚子上的手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。

    哪怕在睡夢中,也能準確找到位置,動作又如此輕柔。

    露露看著我陰沉的臉,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。

    過段時間,露露就通過我的指示,纏著張賢讓他周二帶她去了一趟市裡新開的水上樂園。

    任憑露露白皙香豔的比基尼肉體在眼前晃動,張賢竟然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
    時間一近三點,張賢就藉口公司有事,催著露露一起離開。

    我趕到露露發來的定位時,張賢剛把她放下。

    我讓出租車司機一直跟蹤張賢的豪車,來到一家市裡有名的私立婦產醫院。

    透過車窗,我看著全副武裝的張賢陪著一個眼熟的身影走進了醫院。

    我坐在車裡,渾身顫抖,眼前一陣陣發黑。

    那個女人扭頭片刻,我便認出了她,正是陪在我身邊多年的好閨蜜——大美!這個背叛比我想得還要劇烈,以至於我一時半會很難緩過來。

    這麼些時日,我竟然一直被身邊人蒙在鼓裡。

    平日嗜酒的閨蜜那日是如何滴酒不沾;回到家裡,張賢又是怎樣反將我一軍;以及那日被摁滅的香菸……一幕幕就像暗扣,嚴絲合縫地統統對上。

    出租車司機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探詢,在他出言相勸的前一刻,我還是恢復了冷靜。

    許是這一個多月獲取的信息量太大,受到的衝擊也太劇烈,大腦在即將爆炸的一刻間驟然收縮。

    所有的詛咒、痛罵、以及想殺人的仇恨,猛然間蕩然無存,唯留一個念頭——我要讓他們不得好死。

    我把露露叫到家裡時,她有些震驚。

    但當她穿過別墅前門的小花園時,看著她眼裡的光,我就知道我還有些勝算。

    「你喜歡這樣的房子嗎?

    」我給她倒了上好的茶。

    「不是吧毛毛姐,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顯擺你投了個好胎嗎?

    」露露越這麼說,我反而越高興。

    「況且張賢經常給我顯擺家裡的照片,好像真是他自己買的一樣。

    」「我只想告訴你,這個家裡你看中的任何一樣東西都可以直接拿走。

    只不過你要讓張賢付出同等代價,也就是說,我希望你簽到他的公司裡做他的藝人,並且跟他高調地出雙入對,讓人們捕風捉影。

    」露露果真拿起客廳裡的擺件把玩:「我們只是合作關係,你給我錢和未來,我自然能讓你得到與價碼相稱的東西。

    」聰明如露露,從不做虧本買賣。

    「我對你的唯一硬性要求只有一個,就是做好避孕措施。

    」露露聽到這句話眼神忽然黯淡下去。

    「我不會再讓孩子玷汙我的身體。

    」露露緊咬著牙,之前那段以胎相逼嫁入豪門的經歷帶給她的摧殘顯然比我想得更深,「更何況,我墮過三次胎,現在已經很難再孕了……」我睜大了眼,一切疑問都得到了順理成章的解答。

    過了沒幾天,張賢就和露露簽下了一紙協議,將她收為自己公司的女藝人。

    圍繞她做了一系列定位精準的策劃,為她租下了離公司很近的奢裝大平層,且直接將她定為第一部項目的女三號。

    臨時更角的決定是張賢擅自定下的,在投資人例會上,他舉著一沓寫滿了策劃方案的A4紙,慷慨激昂地單方面宣布了這件事。

    所有人都被他的操作驚呆了,但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張賢哪聽得進別人一個字,哪怕在面對某些投資人的撤資威脅時也硬著頭皮維護露露。

    「我會用自己的資金填補額外支出,相信我,她會為我們公司帶來巨大的收益!」一個在外面慷慨陳詞,一個在奢裝大平層裡對鏡擺拍,真是天造地設。

    雖然是剛起步的影視製作公司,但張賢還是養了些公眾號,露露的驚人美貌和誇張的營銷成果很快取得了成效,各平台粉絲也在肉眼可見地上漲。

    有些小公眾號也不甘示弱,捕風捉影地開扒起露露背後的「金主」。

    張賢還是嫩了點,儘管有意迴避大眾,但架不住露露給我通風報信,更架不住我將各種信息透露給八卦記者。

    至此,張賢和露露膩在一起的時間比我預想到的還要多。

    就連每周二陪同劉大美產檢的日期也被張賢經常性忽略了。

    過兩天,「許久未見」的劉大美終於又來找我喝下午茶。

    我熱情地招呼她,她卻心不在焉,簡直把心事重重四個字寫在了臉上。

    那天她穿了條寬鬆的裙子,身顯孕相,一臉疲倦的樣子。

    我心裡冷笑,但臉上一切如常。

    她一直在我耳邊有意無意提起張賢簽下的那個露露,並讓我提防她。

    「要是每個小女藝人我都要提防,那我得多累啊。

    」我輕鬆地打斷她的喋喋不休。

    劉大美訝然於我的氣度:「你之前看他從酒吧出來可不是這個反應。

    」我搖搖頭:「我們誤會都解開了,倒是你,最近神色怎麼這麼差?

    感覺人也浮腫了許多。

    要多鍛鍊呀,我們在院裡打會兒羽毛球怎麼樣?

    」劉大美一怔,很勉強地一笑,手不自然地放在小腹位置又趕緊挪開:「天兒太熱了,還是吹會兒涼風更舒服。

    」我沒接茬,雖然很想將手裡滾燙的熱茶潑到她臉上,但我還是忍住了。

    我會讓他們付出比皮肉之痛更大的代價,一如我此刻體會到的剜骨之痛。

    一週後,張賢第一次擔當製作人的影片項目將要召開開機前的記者發布會。

    在發布會前一天,我跟露露約在老地方,我把準備好的東西交到露露手裡時,同時給了她一張銀行卡,並展示了手機裡轉賬記錄。

    一個任何人看了都會心動的數額,整整齊齊躺在短信界面。

    露露笑得開懷。

    她打開紙袋向裡看了一眼,然後合上,像沒看到任何東西似的平靜。

    「我要加價。

    」「好,」我笑了,「在這條轉賬的基礎上,再給你追加同樣的價格。

    」露露驚異於我的痛快。

    「……他真的值這麼多錢?

    」我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,不免笑了:「值得啊,相比於我損失的感情和金錢來說,這點價格不算什麼。

    」露露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很久,沒有說話。

    「放心,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,我不會傻到讓你出事從而牽連自己。

    」幾秒後,露露微微一笑,拿起紙袋和銀行卡,離開了餐廳。

    我發了幾分鐘的呆,拿起手機給劉大美撥去了電話。

    「親愛的,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張賢的發布會現場吧,我們去捉姦。

    」第二天的發布會隆重得超出我想象,現場去了很多有名的媒體記者。

    張賢為這場發布會籌謀許久,若勝,他就能成為一個擁有「獨立事業」的男人了,所以他不能不造勢。

    我跟劉大美在後台休息室見面的時候,她已經完全蓋不住孕相,一臉怒髮衝冠的樣子。

    「毛毛,你老公果然跟那個小賤人搞在一起了吧!我今天一定要撕碎他們!」她顯然比我想象的還要生氣,很好。

    我故作震怒:「對,一定要當場讓他們好看!你在這守著他們,我去交代一下前場的人。

    」監控室裡,只有一個上歲數的保安守著。

    我給他看了自己的工作牌,客客氣氣地給了他一條菸,就讓他高高興興地出門吞雲吐霧了。

    趁此機會,我插上拷貝用硬盤。

   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,只不過想記錄精彩的一瞬又一順罷了。

    前場,工作人員將幾瓶礦泉水擺在了參與發布會的主創人員面前,露露微笑著點頭致意,然後順理成章地將手裡的礦泉水瓶挪到了張賢面前,張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,完全沒注意露露的舉動。

    面對項目發布會上眾多媒體的長槍短炮,張賢絲毫不亂,沉著冷靜的發言倒也像那麼回事。

    可是他表現得越優秀,就顯得我越一敗塗地。

    在記者提問的空隙,張賢終於拿起礦泉水瓶喝了幾大口,然後放回原處。

    而發布會的後場休息室裡,劉大美正氣急敗壞、咬牙切齒地走來走去,嘴裡還念念有詞,似乎在對空氣咒罵。

    我看著這兩個屏幕拼湊而成的荒謬畫面,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頭皮就興奮得一陣陣發麻。

    十分鐘後,張賢忽然變得心不在焉,身體在椅子上坐立難安地扭動著。

    又過了五分鐘,他鬆了鬆領口的領帶,抓起礦泉水一飲而盡。

    然而情況只會愈加糟糕,他只會越喝越渴,越喝越慾火難耐。

    又過了一會兒,張賢東搖西晃地站起來向後台走去,其他人還在禮貌回應著記者,投資人看著張賢奇怪的模樣有些茫然,但也沒敢叫住他。

    張賢走進後台休息室,氣憤的大美衝向他,兩人交鋒幾句,張賢的身形就開始逼向大美,大美被張賢單手控制住推向化妝台。

    大美掙扎了幾下,但完全抵不過一個發情男人的力氣。

    當我看著張賢像條野狗一樣壓在大美身上律動,而我的好閨蜜前期還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時,心裡有一瞬的不忍。

    然而一想到他們對我的殘忍,善良在此刻就變成了最無用的東西。

    隨著藥效發作,張賢已經徹底變成了禽獸。

    值班的保安回到監控室,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,他呆了至少十秒,第一反應竟然是掏出手機錄像。

    「他他他他們……我該報警嗎?

    !」監控里,大美的表情已經痛苦不堪,有黑色的液體順著她的雙腿流下,像條死魚一樣順著化妝桌向下滑。

    過了幾秒,她還是承受不住,眼淚隨著哭喊一起爆發了出來。

    這聲音宛若驚雷,在另一個畫面的媒體記者面前炸開,所有人面面相覷,環視四方尋找聲音來源。

    露露的第一反應卻是看向室內監控。

    她嘲弄的眼神穿過攝像頭,直直射入屏幕前我的心臟,一陣短暫的真空將我籠罩。

    我關掉攝屏,拔下U盤,轉身離開監控室,向即將化身地獄的現場走去。

    當我來到後台時,露露已經不知所蹤,我知道她已經拿著我提前準備好的護照和機票,前往機場準備出境。

    而剩下其他所有人,都已亂做一鍋粥。

    嘈雜、驚呼、呼喊、閃光燈和快門的按鍵聲,夾雜著張賢像狗吠一樣撕心裂肺的求饒聲。

    這一切都澆築成洪水般的快感將我淹沒。

    我撥開人群,向赤裸著下身跪在地上的張賢,和那攤觸目驚心的血泊走去。

    劉大美臉色慘白,暈倒在血泊中央,有人圍在她身邊為她做急救,有人在打120,有人嚇得捂住眼睛,但有更多人,為這一刻按下快門,拍下照片,做著忠誠的記錄者。

    張賢模樣過於醜陋,身上沾著孕婦流產後腥臭的血,像剛吸了毒的毒蟲癮發一樣哆嗦著,嘴裡還念念有詞,顯然受了巨大的刺激。

    他猛然抬頭,看到出現在他面前的我,就像從晴天霹靂裡恢復過來一樣,臉上的神色變了幾千變,忽然大喊一聲向我撲了過來。

    我以為他會攻擊我,本能地向後一退,卻被他一下抱住。

    「老婆救我,救我啊!!!」往日意氣風發,英俊挺拔的他,眾目睽睽下,徹底淪為街頭垃圾了。

    我像個賢妻一樣撫摸著他的頭,湊近他的耳邊,聲音極致溫柔:「張賢,你怎麼不去死呢。

    」第二天,張賢的醜聞不止登上了娛樂版,還登上了社會版頭條。

    花邊小報和公眾號更是將張賢如何欺騙富家少女,如何出軌,又如何獸性大發強姦孕婦的故事寫得精彩紛呈,天花亂墜。

    很多細節的渲染力度不禁讓我這個當事人都拍案叫絕。

    警察調查了很久事情經過,他們從張賢體內檢出一定量的違禁藥品成分,但再順藤摸瓜,也只能查出礦泉水是露露放到他面前的。

    但露露,已經在歐洲某座不知名小島度她的假,釣她的新魚了。

    線索就此斷掉,但張賢,已經背上了永遠洗刷不掉的罪行。

    當我再次見到張賢時,已經是隔著看守所的一道窗了。

    我把離婚協議從玻璃窗下推到他面前。

    鬍子拉碴、老了十多歲的張賢低著頭,目光呆滯,既不看我也不看協議。

    「毛毛,我對不起你。

    」「我始終不明白。

    」我看著他,「人為什麼會愚蠢成你這樣。

    」說完這句話,我拿走協議,戴上墨鏡,離開了監獄。

    緊接著,我提著果籃和補品去看我那剛被情夫親手流產的好閨蜜。

    我在門口見她躺在病床上,臉上沒有一絲血色,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,木訥的樣子跟張賢如出一轍。

    我踏進病房門的一刻,她好似活了過來,射過來的目光滿含仇恨。

    仇恨!我又不何嘗仇恨他們!「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這樣做。

    」「我之前是很好奇,」我把補品整整齊齊放在她床頭,然後溫溫柔柔地回答。

    「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,你們的人生從此與我無關,我為什麼要好奇陌生人的事。

    」「也對,天生富家女,想要什麼東西都輕而易舉,肯定不會對我們這種必須拼命才能立足的下層人有一絲關注。

    我愛張賢,你根本配不上他!他是個能獨立的人,你卻用金錢把他收買!」她眼淚流出來,在我看來只是骯髒的灰塵。

    「你會遭報應的,不是這次,還有下次。

    」「你能愛上一個被金錢收買的男人,卻還幻想真正的愛情?

    」我簡直笑得合不攏嘴,站起來,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位置,「剛小產完,不要動氣,還是好好補補吧。

    」劉大美幾乎從床上彈下去,我一把攥住她,虛弱的閨蜜哪還有力氣與我掙扎,只能聽著我一字一頓告訴她:「否則哪還有力氣為看守所裡的張賢再生一個呢?

    」劉大美哭喊了起來,想撕咬我,聞聲趕來的護士和醫生匆匆跑來,分開了我倆。

    我走出病房,手機微信彈出提示。

    露露給我發來一張漂亮的風景照,看起來甚是風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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