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獄霸打了一架

    我跟獄霸打了一架

    黑拳往事

    1

    「我不是想替你管教孩子,只是看到這樣的事情,感覺不太好,說一說罷了。」我說著,就鬆開了那小孩的腳。這男人還不知道是啥身份,我不想把事情搞大。

    「你說都不應該說!」那男人背後的小青年惡狠狠的喊著,揮拳就朝我奔了過來。我心裡的無名火「蹭」的一下就竄了上來,幹你娘的,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,你他媽還沒完了!

    「砰」一聲悶響,那小青年剛衝過來,我一個掃踢就狠狠的砍在了他身上。這傢伙重心極差,被踢的向右傾斜了一米多,「撲通」一聲跪在地上起不來了。周圍客人都嚇了一大跳,那小孩就站在我面前,一動不動,臉都嚇白了。

    那男人臉上也變了顏色,他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的「打手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吧。就這傢伙,還沒我平時踢的沙袋結實呢。

    男人不再說話,而是仔細的觀察著我跟小妖兩個人,好像要記下來我們的樣子。我心說看你妹啊看,反正你又不知道我是誰,你要是敢掏手機叫人,我直接當場廢了你。

    凶器跟拐子急忙走了過來,問我:「怎麼了?」我說沒事,眼睛就死死的盯著那個男的,看他掏不掏手機。

    「功夫挺不錯。」男人看完我之後,面無表情的留了這麼一句話,帶著他的孩子轉身走了。被我踢跪下的那個人也踉蹌而去,我看到他們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。

    我說:「這飯不能吃了,咱得趕緊走。一會兒再叫人殺過來就麻煩了。」

    「怕啥,幹他丫挺!」小妖撇著嘴,又摸了摸身上,「可惜沒帶甩棍。」

    「行了,別得瑟了,還記得上次在濱江道打那一次不,李哥的臉都給氣綠了,咱就別找事了。」凶器畢竟考慮的周全一些,帶我們趕緊離開了這裡。

    回去的路上,開車的凶器沉默不語,一臉沉悶。我心裡疑惑,就問他:「隊長,咋了?」

    「今天在粥鋪的那人,我好像見過。」凶器想了一下。

    「你見過?」

    「對,有一次跟著李哥去吃飯,好像在席上見過這個人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他應該是公安局一個姓陳的副局長。」凶器思索著。

    「陳副局……那個咱們原來打過的姓秦的拜把子兄弟?!」小妖最先反應了過來。

    「對,應該就是他。」凶器點點頭。

    「操!」我的頭忽然「嗡」了一下。這下可好了,新仇舊恨一起算,捅大婁子了。

    「沒事,他當時沒注意到我,光看你跟小妖去了。」凶器扭頭看了我一眼,說:「他應該不會認得你們兩個。再說,又不是多大的事。」

    「媽的,早知道就不踢那麼狠了。」我又想起來那個被我一腿放翻的傢伙。

    回到基地之後,這件事情我們沒有對李哥說,當時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不就是一點小摩擦嘛。再說,就算他想秋後算賬,能不能找到我們還兩說呢。

    可是事實證明,我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。我們低估了刑偵人員的辦事能力,有個目擊者最後都能找到兇手,何況當時有那麼多目擊者。

    另外,我們還忽略了一句俗話:打狗還得看主人呢。我不該踢那一腿的,太不給主人面子了。就像領導家養的貴賓跑到野外撒歡去了,城管敢打嗎他?

    事後不到一個星期,李哥就安排我打了一場拳賽。拐子跟我一起去的。其實那次都是被我連累的,因為我不會開車,每次有比賽都要有人陪我出去。

    那天比賽打的很順,對方水平不咋地,也可能是剛混進這個圈子裡來的。我近身一個高掃上頭他都沒什麼反應,直接被一腳踢暈了,好像喝多了一樣踉蹌的向後退,我接著一個後手重拳放倒了他,比賽沒有任何懸念。

    就在對手無力倒地之後,我還沒有下台,外面忽然騷亂了起來,十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沒有任何預兆的衝進了場子裡,大喊道:「不許動,全都不許動!全都蹲在地上,雙手抱頭!」

    我當時都懵了,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長的時間,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:打黑拳的場子竟然被掃了,這也太突然了吧!現場的人都慌了,但已經是無路可逃,門口都被堵死了,只能一個個蹲在了地上,老老實實的雙手抱頭。

    我從拳台上跳下來,立刻有一個人從後面打我的背,大聲的喊著:「蹲下!蹲下!抱頭!」我下意識的想還手,拐子拉著我的胳膊就往地下拽,一邊低聲說著:「別動手!別動手!要動手就麻煩了!」

    我明白拐子的意思:辦拳賽的莊家都是有背景的人,按說絕對不會被掃場子。發生今天這種情況,肯定是上面有人直接發話了,人家有備而來。我只能跟其他人一樣,蹲在地上,雙手抱頭,打我後背的那個人非常利索的反剪了我的雙手,一下就把我的臉按到了地上。

    接著又上來幾個人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,還有一個人的膝蓋頂在我的腰上,兩條腿也不知道被誰給按住了。但我感覺至少還有四個人要從外面插進來,我忽然覺得很內疚,因為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部位可以供他們制服了。我趴在地上,臉貼地面,一動也動不了。這幫人在我身上推來搡去,不斷湧動,並且還不停的大喊,不許動。

    媽的,我當時真想大喊一聲,誰動誰是王八蛋。我艱難的轉過頭,看看拐子,他跟我是一樣的待遇。

    我暗道,行,這下算是栽了。

    我被扭送上了車,現場一片混亂,不知道拐子被摁進哪輛車裡去了。車子一停,我就直接被送進了審訊室。

    「鏗」,慘白色的大燈亮了,強光直刺我的臉,弄的我很不舒服,只有微微側過頭瞇上眼睛。對面坐著一個拿鋼筆的男人,用職業性的目光冷冷的盯著我。

    「叫什麼名字?」男人冷冷的問了第一個問題。

    「狗剩子。」

    「我問的是真名!」男人一拍桌子。

    「說的就是真名。」我身上一沒帶身份證,二沒帶戶口本,我就是說自己叫克林頓你也得接著。

    「身份證號。」男人不耐煩的問道。

    「忘了。」

    「身份證號你都能忘?」

    「恩,我腦子不大好使。」

    「別跟我耍貧嘴,一會兒有你受的。」男人冷冷的瞅著我,接著問:「工作單位。」

    要麼就通知單位,要麼就通知學校,要麼就通知家長,反正就這點玩意兒了。我破罐子破摔的回答:「無業遊民。」

    男人倒也不再糾纏這些問題,直接問道:「10 月 13 號的時候,也就是六天前,你都幹了什麼?」

    我勒個去,你咋不問我去年都幹了什麼呢。這每天都過得沒滋啦味的,誰還特意記著六天前都幹了什麼。別說六天前了,你就是問我昨天幹了什麼我都忘了。我抬著頭回答:「忘了。」

    「忘了?那我提醒你一下。」男人用筆敲著桌子,「六天前,你是不是在市區裡的一家叫香麥粥舖的店裡出現過?」

    2

    香麥粥鋪?兩秒鐘之後我才反應了過來,接著一下愣在了那裡。我明白了,人家終於出手了。這次雖然掃了全場,但針對的目標只有一個人,那就是我。

    見我還在發愣,男人提高了嗓門,用筆指著我說:「想起來了吧,六天前,你是不是在香麥粥鋪出現過?」

    「是。我在那吃早飯來著,怎麼了,有問題?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人家把底細摸的一清二楚,想賴是賴不掉了。我只有承認。

    「你不用刻意隱瞞自己的情況,你叫什麼名字,什麼身份,幹什麼的,我們都掌握的一清二楚,我剛才問問你,就想看你是不是老實交代。你知道打黑拳犯了什麼罪……」對面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的進行著「攻心戰術」,我沒有給他廢話,直接來了一句:「我是李向昂的人。」

    男人一下停住了嘴,在慘白色的燈光映照下,他臉上的肌肉明顯抽搐了一下。

    養黑拳手,開夜總會,三教九流都有朋友,這幾年我明白李向昂的勢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,否則濱江道群架那一次我們就會栽了。這種時候,我只能亮出這張底牌。

    男人只是稍稍一頓,接著用筆敲著桌子,用更加嚴厲的口氣說:「你是誰的人都沒用!」

    當晚我就被拘留了。進了號子裡一看,我樂了,這不是拐子嗎,怎麼比我速度還快。

    「就咱倆進來了,其餘人都放了。」拐子無奈的笑著對我說。

    「就是因為上次在香麥粥鋪的那個事。唉,啥都別說了,一失足成千古恨。」我感慨著。

    「沒事,能在這裡呆兩天就算不錯了,說不定明天李哥就把咱給弄出去了。」拐子倒是相當樂觀。

    「希望如此吧。」我嘴上這樣說著,可是心裡卻一點不輕鬆。這次畢竟是直接落在了對方手裡,李哥要想擺平這事不會多容易,縣官不如現管啊。我嘆了一口氣,隨手把被子扔到了床鋪上。

    「你媽逼,往他媽哪扔呢!」一個傢伙「騰」的從床上坐了起來,衝著我喊道。

    我一看,那被子我扔在了一張空床上,離他還遠著呢。我就不明白他在這瞎喊什麼。我問:「咋了,被子砸著你了?」

    「被子沒砸著我,這床上的灰都吹到我臉上來了!」這人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痞氣,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。

    「哦,那對不起了。不好意思。」我這人還是講理的,既然錯在自己,我就賠個不是吧。

    「下次長點眼,操……」這人臨躺下之前又罵咧了一句。

    這一下把我給惹毛了,他媽的給臉還不要臉了。我立刻罵道:「長你媽啊長,你他媽大半夜沒事找抽是吧!」

    對方比我火氣還大,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,看樣子就要動手。不過他看我跟拐子是兩個人,又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主,一時間也沒什麼動作。我剛要再罵他兩句,那邊又有人說話了:「不服水土啊。」

    這聲音來的極其悠揚,好像有人在唱秦腔一樣,還挺有韻味的。我轉過頭,看到周圍本來都在鋪上睡著的人全起來了,後面一個挺胖的傢伙,瞪著一雙惡狠狠的三角眼看著我。剛才那一嗓子就是他喊的。

    「本來過兩天我就要去西青監獄了,犯不著再搭理你們。可是看見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新手我就不得勁。懂不懂長幼有序?你們兩個,因為啥進來的?」那胖傢伙問道,口氣大的很。他應該就是這裡的「頭鋪」,也就是整個號子裡的老大。

    「因為點小事進來的。對不住,對不住,我們這就睡覺。」拐子畢竟是本科畢業,眼力勁還是有的,他急忙拉著我就要上鋪。我也不想在這裡把事情搞大,省的節外生枝。

    「等會兒再睡。」頭鋪卻一擺手,叫住了我倆,「既然跟弟兄們鬧彆扭了,先服完水土再上床,別急。」

    服水土,這我知道,說白了就是牢頭獄霸折磨新犯人的一種手段,讓其在這裡服服帖帖的聽話。我在上初中的時候有個表哥進去過,出來說服水土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。牢頭花樣百出,想著法子折磨人,比如有「拍電報」,就是讓新人背靠牆,用腳尖點地,雙臂伸直,貼牆不能動。時間一長,全身發抖,手指就會不由自主的「得、得、得」叩擊牆壁。

    這算是比較不錯的待遇。更狠的還有「划船」,讓新人脫了褲子坐在地上,露出屁股做出划船的姿勢。腳一勾,屁股往前一挪。再一勾,再一挪。從東頭到西頭,從西頭到東頭,把屁股磨的掉皮,血淋淋的。

    另外還有「看電視」和「開飛機」這種娛樂性很強的節目。「看電視」就是讓新人把頭伸進馬桶裡,讓他講看的是什麼電視節目。講完後,頭鋪一蹬馬桶,屎尿頓時濺人一臉。而「開飛機」是最具創意性的一個,讓人坐在板凳上,頭頂著一個尿盆,雙臂展開,左右手腕上各掛一個小桶,看上去像個飛機一樣。什麼時候新人堅持不住了,身體一晃,頭上的尿盆扣下來,倒的一身都是。

    我卻不知道,這次頭鋪想給我們服的是什麼水土?

    胖頭鋪的話剛落下,就有一個人擰開自來水管,「嘩嘩」的接了一大水桶的涼水,拎到我們面前說:「啥時候喝光啥時候睡覺。」

    操!我光看著那一大桶水,胃裡一下就飽了。這麼一大桶水,要我跟拐子喝完,不得撐成死魚啊!

    我還在這尋思著呢,就聽見了拐子沉重的喘氣聲。我心道不好,拐子要發飆了。我這個念頭還沒落下,拐子就抓住那個小子一個頂膝,直接干他肚子上了,然後把他的頭狠狠按進了桶裡,咬著牙罵著:「你他媽喝吧!」

    在這裡我要說一下,不要被拐子本科畢業的身份和長相俊朗的外表所蒙蔽。誠然,這傢伙是我們幾個裡比較冷靜的一個,但打黑拳的,沒有幾個甘心受氣的主。越是平時冷靜的人,到了真格的時候出手越狠,都讓你想象不到。我們曾戲稱拐子是典型的「妓女」風格,不是不出手,而是沒到火候。

    五塊錢?你當我是什麼人?

    五十塊?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。

    五百塊?今晚我是你的人!

    五千塊?今晚別把我當人!

    五萬塊?別管今晚來多少人!

    五十萬?別管今晚來的是不是人!

    3

    拐子一出手絕對狠辣,給我們拎水桶的小子一頭紮到水桶裡就起不來了,往上咕嘟咕嘟直冒泡。頭鋪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,大聲喊著:「反了你了!」

    當時的情景,我只能用捅了馬蜂窩來形容。二三十號人一起衝了過來,跟他媽打仗似的。還有五六個沒上,躲在一邊看戲,估計是中立那邊的。幸虧這號子裡面夠大,還能施展開拳腳,要不然被人擠在那裡,這麼多人撲上來,光壓也都壓死了。我跟拐子也明白,這第一拳出去,就再也沒有退路了,咬著牙打吧!

    能被關進來的,基本上沒什麼好人,最起碼也在街上跟人打過架鬥過毆,全是惟恐天下不亂的主。雖說攻擊力差點,防禦弱點,速度慢點,但扛不住人多啊!千里之堤還能毀於蟻穴呢,何況這麼兩個大活人。我一上手就眼紅了,殺心頓起,臉上身上挨了多少拳根本記不住,反正誰的臉在我面前出現我就打誰。

    這場架打的真是過癮,又解氣又解乏。一小子低著腰摸進來,朝著我眼上就抓,我頭一偏,一下抓我臉上了,頓時火辣辣的生疼。我左手一伸抓住他的頭髮,右拳直接一個上勾乾他下巴上了。這小子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就躺了下去,估計下巴都快乾碎了。還有幾個人直接撲過來抱著我的腿,還有人去拽我的胳膊,我一個近身肘砸的他捂著臉往後退,然後用拳頭使勁的打那幾個抱著我腿和我腰的人,專朝後腦打。

    在我打人的時候,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,不知道哪個王八蛋一腳踹我腰眼上差點讓我趴在地下。雖然重心不穩,但絲毫感覺不到疼,反而讓我愈加興奮。他們的攻擊跟拳手的攻擊還不一樣,拳手的攻擊剛冷生脆,一拳打過來力量能透進去,不僅讓你感覺發麻,而且還鑽心疼痛。這幫傢伙看似雖猛,但就是一頓雜亂無章的攻擊,不過,亂拳打死老師傅啊!

    對方下了狠手,我倆也是不要命,雙方像有世仇一般廝打在一起。那桶自來水早被打翻了,流的滿地都是。有個傢伙竟然突發奇想的拿著那個空水桶來罩我的頭,還沒近身就被我一腳踹翻了,簡直他媽的腦殘。

    正熱火朝天的打著,那邊忽然發出「啊」的一聲慘叫,大家都是一愣,動作慢了一拍,我扭頭看過去,拐子不知道從誰手裡奪過一個牙刷,頭是被削尖了的那種,上面全是血。一個傢伙捂著自己的膀子,鮮血從手指縫裡汩汩往外冒,他驚恐的看著面前的拐子,那眼神好像見了鬼似的。打紅了眼的拐子跳過去就要繼續扎,對方轉身就跑,周圍的人也都嚇住了,竟然紛紛避開他們兩個。

    那小子轉身沒跑兩步,從床上揪起來一床被子抱在身上,拐子衝過去,牙刷的尖頭「嗤」一聲就捅進了被子裡,那小子的臉都嚇白了。就在那時,有人拿著一個瓷缸摸到拐子後面,照他的後腦勺就要砸,我立刻衝過去,掄起右腿就朝著那個傢伙的腦袋掃了過去。這傢伙反應也是極快,竟然一把丟了瓷缸,縮著腦袋蹲在了地上。我這一腿正踢在上下舖中間的空心鐵管上,「噶」的一聲,鐵管被我一腳踢彎了。

    這一下全號子裡的人再也沒有動手的,都站在那愣愣的看著。拐子面前的傢伙抱的被子沒有被扎透,但他已經嚇的坐在了地上,臉色煞白,對著拐子不停的擺手。

    我轉過頭,看著那個在原地杵著,一直沒有動手的胖頭舖。說實話,那時候我是下了殺心的,打紅眼了,誰管那麼多,理智一般都是在事後才出現的。頭舖看到我盯著他,多肉的臉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。

    「唰,」就在這個時候,號眼被撥開了,門外傳過來一個聲音:「幹嘛呢,裡面炸鍋了?」

    他們出現的總是很及時。

    「啊,沒事沒事。」頭鋪立刻換了一副表情,樂呵呵的笑著,「弟兄們幾個鬧著玩呢,沒事沒事。」

    外面的眼睛透過號眼朝裡面掃了一圈,幾個傢伙趕緊從地上爬起來,裝著在打掃自己的床鋪,拐子也迅速把帶血的牙刷藏進了袖子裡。在他面前坐在地上的那個小子因為抱著一床被,肩膀上的血我估計也看不到。那人的目光掃了一圈,最後落在了頭鋪的身上:「牛老二,你都要快走的人了,注意不要給我鬧事啊。」

    原來這頭舖的名字叫牛老二。

    牛老二立刻笑著說:「沒事沒事,真的沒事。我天天都配合你的管理,哪有什麼事啊。」

    「沒事還不快點睡覺?!」

    「就睡,就睡。」其他人立刻拉開被子上床,做欲睡狀。

    門外的人又盯了一會兒,才「唰」的一下關上了號眼。室內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。

    「兩位兄弟,身手真不錯,我牛老二服了。能不能問一句,是在哪混的?」牛老二看號眼關上了,才低聲問道。

    「鴿子知道吧。」經過剛才的事情,我們都已經互相心領神會的解除了威脅。拐子把手裡的牙刷掰斷,扔在地上說:「我們是跟他混的。」

    「哦,原來是李哥的人啊!哎呀,哎呀。」牛老二立刻換了一副面孔,無比熱情起來,一下從鋪上跳下來說:「打錯了,打錯了,這真是,大水沖了龍王廟,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。」

    「咋地,你也是李哥的人?」我疑惑地問。

    「不,不,我還在外面混的時候,就聽過李哥的大名。外面混的,誰不認識李哥啊,不管是誰都要給李哥幾分面子。」牛老二說完,又對其他人喊道:「你們還愣著乾毛,還不快點給新人鋪床?順子,你看看你幹的好事,把地上的水都給我弄乾嘍!」

    其他人立刻忙活了起來,緊張有序。那個被我一拳打的翻白眼的小子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,一邊揉著自己的下巴一邊給我鋪床。牛老二又想起來了什麼,從床鋪底下翻出來兩根菸捲要給我倆點上,我跟拐子都擺擺手表示不會。

    「不會抽菸?」牛老二很是驚奇。

    「沒這習慣。」我答道。

    牛老二訕訕的收了煙,接著又問:「因為啥進來的,呆多長時間啊?」

    「打架鬥毆。」還沒等我說,拐子就搶著答道:「呆不幾天,李哥一早就要把我們弄出去。」

    「那是那是。」牛老二陪著笑臉說:「等以後兄弟們都出去了,還請你們跟李哥多照顧照顧啊。」

    「好說,好說。」我跟拐子點著頭。我轉頭看了看,那個被拐子扎了的倒霉蛋正一臉苦相的包紮自己的膀子,幸好傷口沒那麼深。活該,誰叫他欺負老實人的。

    備案號:YX01v0LEbM4kqemBr

    亞洲健美先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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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黑拳往事

    歐陽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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