胖女孩真的有人喜歡嗎?

    胖女孩真的有人喜歡嗎?

    貢獻一個事故吧:我,從小胖到大,磨壞了上百條牛仔褲的大腿襠部。

    網上有人追我,我感覺遇到了真愛,決定奔現。

    結果,我被網暴了。

    幾百條信息擠爆我的手機,屏幕後的陌生人用世界上最齷齪惡毒的話罵我。

    「遺照幫你P好了,祝你們全家早日地下團聚」。

    「死肥豬」,「醜B」,「公交車」……一切噩夢都是從見面那天開始的。

    【真實經歷改編,如有雷同,歡迎對號入座】我和網友清河約在一家甜品店,這是我們網聊三個月後,第一次見面。

    我是抱著「必死」的決心來的。

    還沒進門,我就瞥到裡面一個穿洛麗塔裙的女生。

    她穿著一條水藍色、佈滿蕾絲和蝴蝶結的華麗洛麗塔裙,頂著一頭蓬鬆的棕色捲髮,戴著同色髮箍,精緻得像一個洋娃娃。

    她對面,坐著一個穿著off-white衛衣的男生。

    男生興奮地說著些什麼,女生的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
    男帥女靚,畫面非常養眼,店裡不時有人朝他們桌偷瞄。

    我呆在門口,只感覺晴天霹靂,五雷轟頂!女生是我室友Ada。

    而她對面的男生,是我聊了三個月網友清河。

    Ada身上的洛麗塔裙是清河送我的,日本正版,一套好幾千,我一次也沒有穿過。

    見面的時間地點Ada都知道。

    為這次見面,我一週都在失眠,昨晚半夜還拉著Ada說:「老娘豁出去了,大不了見光死,我想見他!」此情此景,但凡智商80以上的人都能明白發生了什麼。

    Ada假裝是我,來見了我的網友。

    這一切不會只是巧合。

    我們約2點半見面,我2點就出門了,從家打車到太古里,不超過15分鐘。

    走到半路的時候,Ada給我打電話:「奈奈,我搞忘關火了!我給你燉了冬瓜排骨,晚上吃的。

    我上班走不開啊,你去關下火……」「大姐,你搞錯沒得噢?

    !我都在路上了,這一回去肯定遲到啊!我不去!」我機關槍一樣突突地打斷Ada。

    Ada連嚇帶哄,一定要我回去關火。

    我擰不過,確實也怕廚房燒起來,只得折返。

    等我趕到甜品店的時候,見到的就是這樣的高能場面。

    她想幹什麼?

    !我要拆穿她!她身上那條洛麗塔裙是清河送我的第一份禮物,我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正版日牌,收到裙子後巴不得供起來。

    但我一次都沒有穿過,連試穿都沒有。

    原因很簡單,裙子是S號的,而我的尺碼是XXL。

    清河想要我穿著裙子拍的照片,我打哈哈糊弄過去了,說以後見面穿給他看。

    我真的期望自己能瘦到穿進這條裙子。

    如果沒有,那動起來的胖子比起靜態胖子,或多或少也要生動可愛些。

    而此刻,我只能呆立原地,像條被釘在木凳上的鱔魚,徒勞地掙扎扭曲。

    我有什麼資格拆穿她,我本來也是假的。

    我和清河是在一款社交APP上認識的。

    我混lo圈,沒事喜歡在廣場po幾張的照片,不用露臉也隨便可以收獲幾百個讚。

    別問為什麼點讚多。

    當大多數人還只會用某圖秀秀的時候,我已經把PS玩得爛熟,長腿細腰,90斤,36D,只不過多點幾次鼠標的事兒。

    每天來搭訕的不少,清河是其中一個。

    來的男生大多數是開場一頓猛誇,接著就問還有沒有其他的福利照,意圖再明顯不過。

    清河無疑是個lo娘控,他關注我後,先是給我的每一條瞬間都點了讚,說我穿lo裙真的很漂亮。

    不過他沒有過分油膩的言辭,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,不知不覺中在聊天頁面點亮了幾個字母。

    那段時間我剛畢業,之前實習的公司,說好給我轉正,突然又把我鴿了。

    我焦頭爛額,如果現實也可以用PS修圖就好了。

    可惜沒有如果,我長得不好看,從小胖到大,磨爛無數條牛仔褲的褲襠,好不容易熬到二本畢業,成為個平平無奇的loser。

    幸好在網上,還有很多很多喜歡我的人。

    上個月生日,我在廣場發了一張精修照,得了上千個點讚,幾百條評論都在祝我生日快樂。

    清河說給我準備了驚喜,禮物就是這條lo裙。

    我提過一次很喜歡這條裙子,但這款已經絕版了,二手價被炒得很高。

    我不知道清河從哪兒弄來了全新正版的裙子。

    晚上他給我發語音:「禮物收到了嗎,喜歡嗎?

    」「喜歡。

    」我當然喜歡,lo裙是lo娘的命,他這是擊中了我的命脈。

    問我要照片的人很多,但什麼都不求,反而送這麼貴裙子的男生,我還是第一次遇到。

    這他媽就是愛情吧,我淪陷了。

    「生日快樂,奈奈」,他輕聲說,「什麼時候空,我們見個面吧。

    」「好。

    」我神使鬼差地答應下來。

    我談過幾段網戀,但從來沒見過任何網友。

    畢竟「見光死」這個詞就是為我這種人而生的。

    不知道為什麼,那一刻,我真的想和他談段現實戀愛。

    大概是裙子太華麗,我被沖昏了頭腦,忘記華袍下通常爬滿蝨子。

    我們同在成都,見面是分分鐘的事。

    但答應下來我就後悔了,在無限糾結中,我用各種理由拖延時間。

    最終,見面定在了一個月後。

    這一個月,我每天只吃一根黃瓜和一個雞蛋,瘦了整整15斤。

    但是,也只是從XXL到XL的程度。

    就算再餓三個月,我也長不成Ada那樣。

    Ada1米65,95斤,前凸後翹,貨真價實不用P的條順盤正。

    Lo裙穿在她身上,和穿在我身上,雲泥之別。

    哦,sorry,那裙子我根本穿不上去。

    我大概已經猜到了Ada是出於什麼目的,冒充我和清河見面。

    這隔著十米遠,我都聞到了綠茶味兒。

    我應該現在就去拿杯冰咖啡淋她頭上,讓她變成抹茶拿鐵。

    清河為什麼沒看出來,還笑得那麼開心,還餵她吃五糧液酒心巧克力蛋糕?

    操。

    我看不下去了。

    我……灰溜溜地走了。

    Ada晚上10點過才到家。

    我坐在沙發上等她。

    「吃夜宵嗎,冬瓜排骨燉好了。

    」Ada扯掉髮箍,反手解開腰帶,「不吃了,真不曉得你為啥喜歡這玩意,勒死我了。

    」「說吧,今天這出是撒子意思?

    」「沒得撒子意思,網戀有風險,我先去幫你看哈他人靠譜不。

    」「用不著扯這些沒用的,你到底想幹撒子?

    」Ada好像戲精附體,開始長篇大論,說我和清河認識時間不長,清河表現得太好,一定是有問題。

    我剛接觸社會,不知道人心險惡,她只是幫我去看看人。

    「那現在看到了,人咋樣?

    」「嗯,確實不錯。

    」我「啪」地把一碗冬瓜排骨摔在她腳邊,「Ada,人不要臉,鬼都害怕。

    你說這些,你自己信不信?

    你不就是看他有錢嗎?

    你個撈女!」Ada在某高端商場奢侈品專櫃做櫃姐,做夢都想泡到一個有錢人,但最討厭別人說她是撈女。

    她深夜打豪華專車回家,留下司機的聯繫方式;在某點評上,專挑在人均消費1000+餐廳點評過的人加好友;在高端小區樓下的咖啡廳,手滑打開附近的人……她總強調自己是真心實意想一生一世一雙人,只是那個男人必須有錢而已。

    這些我都知道,在這之前我也相信她本性不壞。

    只怪我自己大嘴巴,跟她說了那麼多關於清河的事。

    清河是個富二代,他不炫富,但不經意間透露了自己生活優越。

    我們剛認識不久,他買給我的禮物已經超過了5位數。

    當時Ada說她從來沒見過還沒見面就出手這麼大方的,我真是撿到寶了。

    我是撿到寶了,還被她惦記上了。

    「是又做撒子?

    」Ada把腳邊的一塊冬瓜碾成了泥,「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,你真覺得他會喜歡你?

    你大腿都快有人家腰粗了。

    這裙子你供了這麼久,倒是提上去試試啊。

    」Ada把脫下來的裙子扔我臉上,徑直去洗澡了。

    胖了二十多年,這樣的羞辱我經歷過很多,唯獨這一次,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。

    渾身都在顫抖,卻挪不動腳步。

    可能是餓的,我連回嘴的力氣都沒有。

    回到臥室,手機一通震動。

    清河給我發了好幾條信息——「到家了嗎?

    」「奈奈同學,為什麼之前連一張露臉照都不給我,憋大招呢?

    不過,今天見到你確實很驚喜,哈哈哈~」我沒有回復。

    他發布了一個瞬間,拍的是Ada的背影,配文「終於見到了我的Lolita」。

    我三天沒吃飯,連黃瓜和雞蛋都戒了。

    每去一次廁所就稱一次體重,但一天也掉不了二兩稱。

    我感覺自己在發爛發臭,就是不瘦。

    餓久了的感覺就是感覺不到餓,這樣也挺好的。

    清河再沒有在APP上給我發過信息,我猜他和Ada已經加上了微信。

    我和清河一直沒交換微信,因為這個社交APP有個很雞賊的功能。

    它設定了一串很有意義的字母,兩人在上面聊天可以積累愛心,點亮字母。

    我一直非常期待和清河點亮全部字母,所以我倆只在這APP上聊天。

    只差一個字母就全部點亮了,可惜沒有機會了。

    天昏地暗地過了一週,清河突然在APP上找我,說不知道為什麼,感覺還是在這兒聊天自在,說我在微信上像變了一個人,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話。

    我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。

    看了看鏡子,我還是胖,但胖子喜歡別人不犯法吧?

    !我小心翼翼地和他打哈哈,說APP才是我們的大本營,在這兒聊天確實自在些,微信熟人多,不太放得開。

    好久沒和他說話了,真的好開心。

    斤,我就約他出來見面!抱著這樣的信念,在秋老虎最兇的時候,我穿著暴汗服去樓下跑步。

    太久沒怎麼吃東西,腿軟得跟麵條一樣,我根本跑不快,沒兩步就停下來喘氣。

    從跑變成快走,再到慢走,再到慢慢走。

    如果周圍有人圍觀的話,一定覺得我是來搞笑的,沒見過誰跑步是以8倍慢速進行。

    減肥的瓶頸期終於過去,不到一週,我瘦了5斤。

    看到體重秤上的數字,我又哭又笑,糊著眼淚鼻涕給清河發信息——「下午有時間嗎,出來見個面吧」。

    心急如焚地等了半個多小時,他才回復「好」。

    我飛奔去洗澡化妝,提前半小時就到了甜品店。

    就是第一次約見面的春熙路太古里負一層的那家。

    我穿上了L碼的lo裙。

    真心希望他見到我,也會露出上次那樣的笑容。

    可是我從下午4點等到天黑,等到晚上10點甜品店打烊。

    清河沒有來。

    我百無聊賴地刷著微信,突然看到Ada發了一條朋友圈,定位在九眼橋附近的某個五星級酒店。

    在一堆環境美食照中,她「不經意」地拍到了一個穿著浴袍,露出半張臉的男人。

    正是清河。

    我沒有再給清河發信息,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甜品店的。

    我沒有感覺很心痛,只是心臟的位置空了,彷彿能聽到貫穿胸膛的風聲。

    我好餓,餓得快要死掉了。

    回到家,我把附近的雙流兔頭,老媽蹄花,軍屯鍋盔,小郡肝串串……挨個點了一遍,花了500多塊錢。

    外賣很快來了,我狼吞虎嚥地吃起來,開始還能嚐出味道,慢慢的,只剩下機械的吞嚥動作。

    我一直一直吃,怎麼吃都吃不飽……直到食物滿到咽喉,我怎麼也嚥不下去,「哇」地吐了一地。

    眼淚和嘔吐物奔湧而出的時候,我止不住地想,他們在酒店換過了多少姿勢。

    一下吐得更厲害了。

    Ada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。

    我想搬出去住,但這邊的房租一次性給了半年的。

    貧窮和肥胖是壓得我動彈不得的五指山。

    等到Ada回家,我努力當一個隱形人,除了上洗手間和拿外賣,絕不出現在公共區域裡。

    每次出門都要尖著耳朵聽臥室外的動靜,確定她沒在,我才會出來。

    所幸,沒正面和她碰上過。

    我過得不知天日,白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,半夜醒了就瘋狂吃東西。

    直到清河突然在APP上瘋狂給我發信息。

    「奈奈,奈奈,奈奈,奈奈,奈奈……」「你怎麼不理我了?

    我做錯什麼了嗎?

    」「至少回條信息,讓我知道你沒事吧?

    」「奈奈……你別不理我……」我以為我已經快忘記他了。

    但看到他的信息,還是眼睛發酸。

    我一時沒忍住,回了句「我沒事,你還好嗎?

    」清河像變了一個人,說話小心翼翼,十句話裡有八句都是「好不好」,「行不行」,「可以嗎」。

    聊了一會兒,我發現了一件非常震驚的事!從見面到現在,清河在「我」身上已經花了6位數,但「我」突然在微信上拉黑了他。

    我放下手機,衝出去猛砸Ada的房門。

    Ada穿著真絲吊帶睡衣,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,「大半夜的,你有病啊?

    」「你打著我的旗號騙錢,要不要臉!」「大家都是成年人,你情我願的事情,我騙撒子了?

    」「那你拿了人家東西,就把人拉黑了,是幾個意思?

    」「哦,他那個級別的,也就騙騙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。

    什麼富二代,搞笑呢,就一程序員,還不是成都本地的,要車沒車,要房沒房,哪個還真心跟他耍哦?

    你要喜歡你就接著跟他耍朋友唄,我也不耽誤你們。

    」「砰——」Ada摔上了房門,我站在門口,像個傻逼。

    手機在震,清河還在不停地發信息,我深吸口氣,回了句「明天出來面談吧。

    」清河回「好」。

    該來的躲不過。

    至少不能讓清河以為是我做了那些事情。

    第二天,還是在太古里那家甜品店。

    約了三次,這次才真的要和他面對面了。

    我提前20分鐘到,點了五糧液酒心巧克力蛋糕。

    蛋糕很香,我吃到嘴裡,只能嘗到苦味。

    清河到了。

    他環視一圈,視線從我身上掠過,沒有絲毫停頓。

    我嘆了口氣,努力擠出一個笑臉,朝他揮手,「清河,這裡。

    」他一臉疑惑地走過來,「你好,請問你是……?

    」我清了清嗓子,深吸一口氣,「約你來的是我,先坐吧。

    」他拉開椅子坐下,猶豫著問:「奈奈是出什麼事了嗎?

    為什麼來的……」我打斷他:「我就是奈奈。

    」清河嘴角抽動了一下,眉頭皺得死緊。

    「對不起,我想解釋一下……」我不敢跟他對視,低著頭,小聲地說了遍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    清河「哼」了一聲,臉上的嫌惡毫不加掩飾。

    我羞愧欲死,巴不得一頭撞死在面前的蛋糕上。

    清河擺弄著手機,「別的我不想多說撒子,鬧起來挺莫名堂的。

    」「不過……這段時間,我的損失,麻煩你給結一下吧。

    」我點頭如搗蒜,「對不起,你之前給我買的禮物我都會還給你的!」「不止吧,還有你的室友,我給她買包的錢,開房的錢,吃飯的錢……」我當場就懵逼了,結結巴巴地解釋:「可是,那……那是Ada花的啊,和我沒有關係……」「呵呵,你倆不就是一夥的嗎?

    」他們高達6位數的戀愛活動經費,要我來買單?

    我做錯了什麼?

    事到如今,我已經把喜不喜歡拋到腦後了,一心掰扯這不關我的事兒。

    一小時後,清河失去了耐性,撂下一句「我見不到錢,你後果自負」,就走了。

    萬萬沒想到,談個戀愛(並沒成),還有牢獄之災?

    上一次聽說這麼兇猛的事情,還是娛樂圈著名的大叔小三戀。

    這網戀現實起來,真是現實到嚇人。

    我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去的,腦袋裡一團亂麻。

    殘存的一點點理智,讓我去網上搜了下類似的事情,看別人是怎麼處理。

    萬幸,清河提出的買禮物、開房、吃飯的錢,都屬於難以量化的戀愛支出,他買單的時候是自願的,那麼過後,無論是對我還是對Ada,他都無權追討。

    真要追究,他也很難舉證。

    我心下稍安,暗暗佩服起Ada的手段,薑還是老的辣。

    我給清河發消息,寫了篇小作文,再次表達了歉意,說我不該騙他,並答應立刻寄回他之前送我的禮物。

    至於Ada那部分,我不想再摻和。

    清河那邊有信息已讀的圓點提示,但他沒有回我。

    我鬆了口氣,至少他已經看到了。

   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。

    沒想到,第二天一早,我還就被手機信息提示震醒了,屏幕上彈出了幾十條未讀信息,全是來自那個社交APP。

    我奇怪地點開——「醜B,裝得挺像啊,真是B臉不要!」我點開第二條,「遺照幫你P好了,祝你們全家早日地下團聚」。

    第三條,第四條,第五條……鋪天蓋地的辱罵,「婊子」,「醜B」,「公交車」,「肉X器」……我看得心驚肉跳,狠掐了自己一下,才確定這不是在做噩夢。

    發消息的多數是陌生人,而我已經很久沒在這個APP上活躍了。

   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仔細查了一圈。

    是清河。

    他在廣場發布了一個瞬間,帶著和lo娘有關的tag,@我,詳細描述了我如何在網上詐騙。

    位數,一奔現發現我又醜又胖,偏偏要死纏著他,還不肯還錢。

    他出於無奈,發了瞬間,友情提示廣大男同胞,擦亮眼睛,遠離「喬碧蘿」。

    底下附帶了四張圖,分別是我P過的lo裝照,他在甜品店偷拍的我的照片,還有我道歉時承認P照片騙他的對話截圖。

    證據確鑿。

    他的這個瞬間火了,底下有幾千個讚,網友順著他艾特我的賬號,輕而易舉找到了我,開始羞辱狂歡。

    我拉黑舉報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們謾罵的速度。

    我給清河發信息,求他刪掉這條瞬間,說錢的事我會再想辦法。

    信息顯示已讀,但他一個字都不回。

    我刪掉了自己發布過的所有瞬間,寫了一條信息置頂,道歉,並解釋事情並非清河編造的那樣。

    但沒什麼用,我這條瞬間的被關注度遠不如清河的高。

    謾罵不止不休。

    我氣不過,和發信息的人理論,但他們根本不講道理,無論我怎麼解釋,他們只會用更齷齪惡毒的詞彙來攻擊我。

    我感到喘不過氣來,像是有無數雙手從屏幕背後伸出來,狠狠掐住我脖子。

    凌晨的時候,我關了APP的消息提示。

    心跳一直很快,我一陣一陣發暈。

    我吃了兩片醫生開的安眠藥,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,起床再吃了兩片,還是睡不著,又吃了兩片,繼續睡不著……我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藥,再躺下的時候明顯感覺不對勁兒,我用盡全力摁了一個電話出去。

   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,Ada在旁邊。

    看我醒來,她狠推了我一把,「瓜婆娘,你有病啊,要死也出去死啊。

    」我苦笑起來。

    和Ada合租後,為了緊急情況有個照應,我把長按「1」鍵呼叫設成了她的手機。

    還好她沒拉黑我,我撿回一條命。

    這時候再看她,也不覺得面目可憎了,她還是很美,像年輕時的劉嘉玲。

    「我沒想死,是吃錯藥了。

    」「我看你特麼確實是吃錯藥了,要死要活的,給你說了清河不是個好東西。

    」「他確實不是東西。

    」我給她說了我被網暴的經過。

    Ada瞪大了眼睛,「啥玩意兒?

    他咋那麼大臉哦?

    出去開房的錢是我出的,他送那些包,全是A貨。

    」這下輪到我目瞪狗呆。

    Ada白了我一眼,「你以為我為毛拉黑他?

    太噁心了啊,送A貨包,連超A都算不上,仿得那是一個粗糙。

    也不想想我是乾撒子的,都不用上手,隔著10米遠,就能聞到假貨味兒。

    所以說了,他那種level,只能騙騙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。

    對了,你那條裙子,也是假的吧?

    」「我……我上哪兒曉得去……」那裙條子我只看過圖片,沒摸過實物。

    千言萬語難匯成一句話,我操。

    我被送醫及時,洗胃後已無大礙,連輸液都不需要。

    醫生見我醒了,讓我早點回去,醫院床位緊,別給大家添堵。

    Ada一臉嫌棄地拉著我走了。

    回到家,我在房間醞釀了半小時,聲情並茂寫了篇小作文,描述這曲折嚇人的網戀故事,發布在廣場,@清河。

    不到兩個小時,點讚狂飆,看評論區的回復,去私信罵清河的人應該不會比當初罵我的人少。

    清河急了,給我發信息,讓我刪掉這條瞬間。

    我點開他的頭像——他來自藝術家星球,行歸優柔星,悟性絕佳,富有創意,但沒啥時間觀念,總是該來不來,說走就走。

    描述得挺貼切。

    我之前,真的喜歡過這個人。

    我沒接他的話茬,說:「我雖然沒給你發過正臉照,但發過那麼多語音,我的聲音和Ada一點都不像,你真的沒有懷疑過嗎?

    」他:「想過,但她確實很漂亮。

    」我:「你們開房那天,我給你發過信息,約你出來見面,你答應了,但沒有來。

    」他:「什麼時候的事?

    我沒看到過,那天Ada拿著我手機在打遊戲,可能是她刪了吧。

    」行吧,我都明白了。

    我:「你刪我就刪。

    」他:「OK.」他刪除了瞬間,我也清空了動態,鬧劇到此為止。

    最後,我們只差半個字母就能點亮一個觸及靈魂的溫暖詞彙。

    拉黑,卸載,不再見。

    我刪掉了PS,下次再喜歡上誰,我想以真實的身份形象出現。

    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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