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以“姐姐,別亂動”寫一篇病嬌文?

    如何以“姐姐,別亂動”寫一篇病嬌文?

    (病嬌妖孽鮫人x病嬌修仙男x純情修仙女)「姐姐,別亂動。

    」身後雄鮫聲音惑人,「最喜歡姐姐……」《飼鮫》阿迦是一隻鮫人。

    那日捕食,她撿到了一個人類。

    「……是你救了我嗎?

    」年輕男子是被海風吹醒的,阿迦把他放在一塊寬大的礁石上,自己泡在水裡,抱著一條魚啃得歡快。

    聽到他虛弱的聲音,她丟開已經被啃得只剩骨頭的海魚,轉頭看向他。

    「是啊。

    」阿迦歪頭,「我救了你。

    」那男子揉了揉頭,轉眼看她,愣住了,似乎才看清她的樣子。

    阿迦把手撐在礁石上,稍微一用力,整個身子從水裡拔出來,斜坐在礁石上。

    她隨手理了理如同黑色絲綢一般的頭髮,帶著水汽的髮絲瞬間乾爽,變得蓬鬆起來。

    銀白色的鮫尾在日光下泛著粼粼的光,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水面,在日光下,漂亮的叫人目眩。

    「咳咳咳……」男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反應過來,隨即向她道謝:「多謝,海上風大浪急,若不是——」「別若不是啦!」阿迦打斷他,指了指礁石上的一個小水坑,裡面有一尾海魚正在掙扎。

    「先吃點東西吧。

    」說罷笑瞇瞇地看著他。

    男子只是脫力,並未受什麼嚴重的傷,醒來已經好了許多,他也感覺到力氣正慢慢回到身體。

    他緩了緩,捉起那條魚,猶豫了片刻便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。

    倒是出乎意料的鮮美。

    阿迦抿了抿脣,頗有些歉意:「海裡只有魚可以吃。

    」男子微微一笑,表示沒關係,自己覺得這魚很好吃,阿迦的鮫尾拍了拍水面,倒是沒再說其它什麼。

    「你叫什麼名字?

    」「溫致。

    」「我的名字是迦。

    」阿迦自報姓名,「你可以叫我阿迦。

    」「我以後便叫你阿致好了。

    」「好。

    」等到他的體力恢復得七七八八,阿迦便好奇地問起溫致外面的事情。

    對於無妄海以外的世界,她沒有絲毫印象。

    鮫人族世代生活在無妄海深處,不與陸地通人煙,更何況阿迦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,她也不知道父親是誰,自然更是懵懂。

    溫致得知她的身世,滿眼憐惜地看著她,和阿迦說了好些外面的趣事。

    他是修仙者,拜在崑崙墟門下,曾帶著師弟師妹們到處歷練,又接過許多任務,見多識廣,倒是有說不完的故事。

    阿迦聽得津津有味,淡藍色的眼睛乾淨澄澈,專注地看著他。

    溫致蒼白的臉色透出一點血色。

    他垂下眼,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,阿迦沒有打擾他,自顧自地玩著一隻海螺。

    她每日除了捕食睡覺,其餘時間都花在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上了。

    畢竟鮫人壽命漫長,又不需要修煉,她無事可做,只好找些無聊的事情來打發時間。

    如今的阿迦離成年,還有兩年的時間。

    溫致人如其名,說話也溫柔極了,他講故事總是娓娓道來,引人入勝。

    阿迦很喜歡聽他講故事。

    每每溫致講到讓人開心的地方,阿迦就會興奮地在海裡滾來滾去,身上的白色鱗片泛著五顏六色的光影,煞是好看。

    鮫人一片鱗,凡間千萬金。

    阿迦聽了很得意,她舉起自己的手,對著鱗片看來看去,還動了動手指,陽光下,指根間透明的蹼都是漂亮的。

    「原來我這麼值錢呀?

    」溫致是修仙者,對鮫人的鱗片不感興趣。

    他微笑著看阿迦顯擺自己的鱗片,輕聲感嘆:「一直以來,即便是修仙界,鮫人也都只存在古籍之中……沒想到無妄海真的有鮫人。

    」「當然有鮫人啦!」阿迦在水中轉了個圈,吐出一串泡泡。

    她沒說的是,無妄海深處還有更多呢。

    「阿致,我們繼續講故事吧。

    」阿迦眼巴巴地瞧著他。

    溫致好脾氣地答應了。

    「——我們之前講到哪裡了?

    」「就是那個蛤蟆精強娶了知府的千金,正要拜堂的時候!」「話說那蛤蟆精,正要逼著那女子拜天地的時候,喜堂正中突然出現一個法陣……」於是溫致就這麼留在了無妄海,阿迦覺得他好像有說不完的故事。

    每天上午他講一半故事,便出海去捕食,等到下午再繼續講剩下的一半。

    有些長一點的故事,他還要講上兩三天才能講完。

    阿迦的利齒與指甲不用的時候,與人類的也一般大小。

    她還未成年,整隻鮫看著更是柔弱可憐,溫致沒見過她鋒利的爪牙,以為她幼弱,便包攬了捕食的任務。

    她樂得清閒。

    每日聽溫致講故事成了阿迦最大的樂趣,她現在不去找海螺,不去扯海草,連珍珠都沒心思挖了,一心跟著溫致玩耍。

    阿迦覺得,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很久呢。

    可三個月後,溫致卻突然告訴她自己要走了。

    「怎麼突然就要離開呢?

    」阿迦睜大眼睛,任誰都能看出她的驚訝和不捨,「那是不是以後都不能聽你講故事了呀?

    」「對不起。

    」溫致眼裡全是歉疚,但仍堅持自己的決定,「但是阿迦,我必須得離開。

    」阿迦扯了扯他衣袖:「阿致不走好不好?

    阿迦還想聽你講故事呢。

    」「是不是因為無妄海只有魚可以吃呀?

    」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可憐兮兮的,叫人看了不忍。

    隨即她又抬頭:「我可以游去更遠的地方,給阿致找好吃的食物的!」「不是。

    」溫致溫聲解釋:「久去未歸,恐師門擔憂,我的師弟師妹們還在等著我。

    」「阿迦,我是一定要走的。

    」「好吧。

    」阿迦鮫尾繃直了,她垂頭,臉埋在長長的頭髮裡,溫致看不清她的表情,卻也知道她是在難過。

    他看了看小鮫人,終是忍不住開口:「阿迦……」頓了頓,繼續說道:「若你願意,可隨我一同回師門。

    」阿迦動了動,鮫尾回復之前的柔軟,她隔了幾息才抬起頭,淡藍色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話。

    「真的嗎?

    」她有些遲疑:「可阿迦都沒有出過無妄海呢。

    」「沒關係,我會照顧你的。

    」溫致整個人放鬆下來,和阿迦說起他的計劃。

    「我們可以從人間回去,出了無妄海便是南廣,阿迦沒有見過外面的風景,我帶著你好好玩一轉再回崑崙墟,人間有好多玩具吃食,你定然會喜歡……」「等等——」阿迦打斷他,「你剛剛說,人間有許多好吃的?

    」「是的。

    」溫致好笑地回她,「糖葫蘆,凍梨膏,蓮子酥,酸梅湯……」他還沒說完,阿迦又一次打斷了他:「好了別說了。

    」「我去!」……阿迦被溫致裝進了鎖妖囊裡。

    她本來是不願意的,氣呼呼地開口:「人家是鮫人,又不是妖!」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個鎖妖囊,阿迦別過頭:「真醜,我才不要住這麼醜的袋子。

    」溫致哭笑不得,掐訣換了個樣式,再三保證這是個全新的鎖妖囊,好說歹說,阿迦才肯進去了。

    末了她還提了要求:「要好多好吃的。

    」溫致很好說話,爽快地答應了:「當然可以。

    」「還有很多好玩兒的!」「可以。

    」「阿致你真好!」阿迦歡呼,也不再生氣,乖乖地呆在鎖妖囊裡。

    溫致也果然信守承諾,帶著阿迦快活地玩了一個多月,才趕回師門。

    可他沒有直接進師門,而是把阿迦帶到昆侖墟的後山,阿迦被他從鎖妖囊裡放出來,游進了小水池。

    溫致看著阿迦,眼神複雜,但他終於什麼都沒說,抬手掐了一個禁制,確保別人進不去,阿迦也出不來,他才開口:「阿迦,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,可好?

    」阿迦舔著糖人兒,乖乖地點頭,說:「好。

    」溫致看著阿迦手裡的糖人兒,是在山下賣糖的地方給她買的,當時她就傳音給溫致,要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糖人兒。

    他心裡一陣酸痛,想起這些日子阿迦對他的依賴和信任,可憐可愛的小鮫人還會對著他撒嬌,溫致眼底動容,可他似是想起了什麼,終是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    阿迦就在水池裡等他,等到糖人兒都舔完了,溫致都還沒回來。

    她用手撥了撥水,無聊極了。

    這個水池太小,她覺得翻身都不爽快。

    等啊等,阿迦終於等到了溫致回來,只是他還帶著一個女子。

    白裙素頭,我見猶憐。

    阿迦懵了一瞬,訥訥開口:「阿致……」溫致眼中閃過憐惜,但瞬間清醒:「對不起,阿迦。

    」「今日我必殺你。

    」言語間全然的決絕與狠辣,再看不出從前一絲溫潤如玉的影子。

    阿迦繃直了鮫尾,失魂落魄地開口:「你不是說……對我的鱗片沒有興趣麼?

    」「是。

    」溫致不否認,「我不要你的鱗片。

    」下一秒他看向身旁的白裙女子,眼裡深藏的愛意悉數湧了出來。

    「我要你的鮫人血。

    」原來溫致去無妄海並非路過,原本他就是衝著鮫人去的,他需要鮫人血,製成扶明燈的燈油,替他身旁的女子續命。

    阿迦垂眸,心裡嘆惋:可惜了。

    可惜——她沒有早早地吃了他。

    溫致還是經歷得太少了,外界對鮫人的傳聞也謬誤太多。

    他憑什麼認定阿迦是真幼弱?

    她又真的乖巧聽話依賴於他嗎?

    無父無母,阿迦她是如何在無妄海活下去的?

    溫致從未想過這些。

    他被阿迦那雙淡藍色的眼睛欺騙了。

    誰會料到這樣乾淨澄澈的一雙眼睛,它的主人會殘酷暴戾,手中沾滿了鮮血呢?

    他也不會想到,自己在阿迦眼中,地位只比那些海魚高了一點點。

    殊途同歸,無論是溫致還是海魚,都不過是阿迦鮫腹中的食物。

    唯一的區別便是,阿迦想把溫致養得肥胖些再下口,這樣食物的口感總是好一些。

    那日在無妄海上,阿迦遠遠地就聞見了溫致身上的一絲人血味兒,鮮美香甜。

    鮫人的嗅覺靈敏,阿迦為了掩蓋這股子人肉的鮮香,屠戮了那片海域所有的魚群。

    魚血染紅了海水,好幾日不曾散去。

    鮫人逞兇好鬥,這般大範圍的掠殺,於他們來說,不過是家常便飯,是以阿迦把溫致帶離,沒有引起任何鮫人的注意。

    阿迦很得意,畢竟她還沒有成年,對上那些成年鮫人,尤其是雄鮫,她肯定是打不贏他們的。

    鮫人嗜愛血肉味,尤其中意食凡人血肉。

    不過現在,這個食物是她一個人的了。

    阿迦興奮地甩著鮫尾,尖利的鋸齒沾著口水,迫不及待地想嚐嚐他血肉的味道,只是看著面前這個人,卻不知道從哪裡下口。

    掉入無妄海的人類本來就少,這還是她第一次撿回一個,沒有吃人的經驗,她有些犯難。

    算了不管了,阿迦舔了舔自己的尖牙,嘴巴張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,剛想咬下去,卻又頓了頓,停住了動作。

    就這麼一個人,吃完就再也沒有了。

    他也太瘦了,阿迦嫌棄地皺眉,她喜歡吃肥肉,連海魚都是揀肉肥的抓,這人渾身都是瘦肉,太塞牙了。

    阿迦可不想像凩一樣,哭唧唧地找地方磨牙。

    想起凩眼淚汪汪,對著她張嘴的模樣,阿迦一陣嫌棄。

    沒出息!一看就是成年後當雌鮫生小魚的命。

    她可是立志要做雄鮫的鮫,雖說現在她是隻小雌鮫,但鮫人真正的性別是要成年以後,自己選擇的。

    凩明明是隻小雄鮫,卻一心想要做雌鮫,還想做阿迦的雌鮫。

    阿迦不願意,凩長得沒她漂亮,鮫尾也沒她好看,她才不要凩做自己的雌鮫呢。

    忍著饞意,阿迦一口氣啃了三十幾條肥海魚,溫致醒來的時候,她正啃完最後一條。

    最肥的那條魚,她大方地留給了溫致。

    多吃點,長胖點,她才好吃更飽不是?

    阿迦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食物。

    看著溫致吃完魚,阿迦總算滿意了。

    他說自己是不慎掉入無妄海,阿迦倒不是不信,畢竟這些年被鮫人吞下肚的人裡面,不少都是捕魚的凡人,但溫致說了他是修仙者——阿迦可以確定,他在撒謊。

    溫致必是有所圖才來無妄海的,畢竟被鮫人分食的修仙者,也不是沒有,且修仙者的血肉,比起凡人要好吃得多。

    想到這裡,阿迦更興奮了。

    阿迦並不在意溫致來無妄海的原因,他太弱小了,一爪都挨不過,她只在意溫致的口感鮮不鮮肥。

    鮫人天性陰險狡詐,慣於用自己英俊美麗的皮囊哄騙獵物,只要他們願意,可以輕易地騙過任何人。

    溫致也不例外,他低估了鮫人的狡猾。

    看著阿迦淡藍色的眼睛和無辜的小臉,他下意識地就信了她。

    而阿迦對自己食物的態度是很包容的。

    尤其讓她驚喜的是,自己的食物還會講故事,餓了還能自己去捕食,不必她動手。

    有意思。

    阿迦想,等他沒有故事講了,她就把他給撕碎,吞進肚子裡。

    溫致倒是命大,故事一個接一個的沒完,阿迦對外面的世界也是真的好奇,不知不覺三個月過去,溫致還是活得好好的。

    好幾次,阿迦險些包不住嘴巴裡的口水,只能裝作聽故事聽得開心,沉進海水裡打滾兒,讓口水流出去……無它,溫致的人肉味兒,實在是太香了。

    阿迦一隻幼鮫,這些日她的忍耐力,可謂比成鮫都還要強大。

    若不是想著吃更肥的,她早就忍不住動手了。

    可故事還沒有講完,溫致卻要離開。

    阿迦很不開心,她認為,一個食物,就要有食物的本分。

    於是阿迦的鮫尾繃直了,在鮫人的習性裡,鮫尾繃直,就代表著獵殺時刻前的衝刺。

    在無妄海,鮫人是最優秀的獵手,隱匿自己的殺意實在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。

    阿迦也不例外,她可以不知不覺地潛到劍齒鯊的身邊,尖利的鉤爪輕輕一劃——滿域的海水被染成渾濁,兇惡的劍齒鯊腸腹內臟流得到處都是,她則挑著它身上最柔嫩肥美的部位大快朵頤。

    鮫人都是這樣長大的,殺戮就是他們最好的玩耍方式,就像扯水草,找海螺,挖珍珠一樣。

    最平常不過了。

    世人竟還以為鮫人柔弱善良,真是荒謬至極。

    他們生殖能力強悍,卻仍舊數量稀少,不是因為什麼天道懲罰,全拜同類之間的互相殘殺。

    不過溫致說要帶她出去看看人間,卻讓阿迦停住了動作,倒不是她真的相信溫致。

    阿迦只是不屑,即便溫致是個修仙者,但她自信自己可以隨時隨地撕破鎖妖囊擊殺他。

    修仙者……不也是人類麼?

    鮫人這般強大的生物,渺小的人類,又怎與之匹敵?

    阿迦好奇外面的世界,她沒有溫致故事裡的錢,隨著溫致出去,只是把他當做一個付錢的工具,痛痛快快地玩兒了一轉。

    早在在答應同他回師門的那一刻,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
    做好了殺他的準備。

    要麼殺他一個,要麼殺崑崙墟全門。

    等飽餐一頓,阿迦便可催動秘術提前成鮫,生出了雙腿,自然能全身而退。

    她沒什麼好顧忌的,反正那勞什子天道管天管地,管修仙者殺人奪命,但,它可管不到鮫人頭上。

    不過現在看來,崑崙墟逃過一劫,今天死的只有他們兩個了。

    更讓阿迦覺得可笑的是,溫致竟然還會覺得自己依賴他,阿迦看見了他眼中閃過的不忍,只覺得他蠢笨。

    鮫人鮫人,它們是鮫不是人。

    鮫血冷涼,除了自己的伴侶,即便是多年好友,在威脅自身的時候,仍舊會選擇即刻擊殺,甚至對自己的父母孩子都是冷情涼薄。

    阿迦的身世,根本不是她之前說的那樣,母親早亡,父親不知所蹤,而是一出生便被父母扔掉了。

    之所以那般說,不過是為了誆騙溫致的憐惜而已。

    父母子女尚且如此,更何況一個人類呢?

    真是癡心妄想。

    阿迦看著眼前溫致下的禁制,確實牢靠,可撕破它也不是難事,無非是多使些力氣罷了。

    舔溫致形狀的糖人兒解不了饞,還是喝點人血補一補,很快就有勁兒了。

    阿迦隱隱有些興奮,她藏在背後的雙手已經慢慢伸出了尖銳的鉤爪,時刻準備暴起。

    鮫人雖不能修煉,但他們本體的強悍,足以輕鬆撕碎修煉者的身體,阿迦是幼鮫,但對付面前這兩個人,還是綽綽有餘。

    千鈞一髮時,那白裙女子卻突然開口。

    「二師兄,卿菱多謝你的好意。

    」她聲音空靈,眉間籠著輕愁,整個人都透著嬌弱二字,水潤的眼睛顯得她楚楚可憐,惹人心疼。

    阿迦看向她。

    ——這個人,一定很好吃。

    溫致緊皺眉頭,不解:「菱兒?

    」白卿菱眼角泛起微紅,她看向阿迦,柔柔說道:「我心裡總是不忍……再者,她還未成年,做不了扶明燈的燈油。

    」阿迦隱去殺意,睜著一雙藍眼睛,漂亮的臉上全是無辜。

    溫致有些不認同,但也沒有什麼辦法,他是運氣好才騙回這隻幼鮫的,若浪費了,他再帶不回第二隻。

    「師兄,卿菱先把她帶回我的院子養著,還是拜託你,不要告訴師父和長老他們。

    」白卿菱垂眸,語氣憂鬱:「總不好讓他們空歡喜一場。

    」溫致本想勸阻她,但一想起阿迦的無害,還是什麼都沒說,心裡說不清道不明地鬆了一口氣。

    他走近阿迦,隔著禁制把她收進了鎖妖囊,一路護送到白卿菱的院子,才把鎖妖囊交給她。

    「菱兒——」溫致欲言又止。

    白卿菱柔柔看他一眼,低下頭:「二師兄為我做的事情,卿菱都記得。

    」溫致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,這才捨得離開。

    他心裡有白卿菱,自然也希望白卿菱心裡有他,而不是每日只看著大師兄,卻忘記了他這個二師兄。

    溫致剛一離開,白卿菱便鎖了自己的院門,進了內室,她把阿迦放進了自己的浴池裡。

    她住的地方,是崑崙墟最好的山頭,最豪華的院子,這內室還特意為她修了一方寬大的浴池。

    浴池的水能流通,日日都是乾淨新鮮的。

    倒是方便了阿迦。

    阿迦現在很糾結,自己到底要不要馬上就吃掉面前這個女人。

    她又嫌白卿菱太瘦沒肉,又覺得養肥夜長夢多。

    等白卿菱把她放出來,離得近了,阿迦聞到了她的味道。

    唰——阿迦涎液滋生,口水霎時流出了一大包。

    白卿菱瞧著她吐水了,表情一下慌張起來,疊聲問著:「怎麼了怎麼了?

    」「可是剛剛把你顛簸著了?

    」阿迦不說話,默默地把口鼻藏進水裡,掩飾自己的饞意。

    只留一雙眼睛在外面,看著白卿菱目不轉睛。

    香,實在是太香了。

    阿迦聞著白卿菱的味道,只覺得溫致索然無味,甚至帶著一股汙濁之氣。

    溫致這等俗物,哪裡有面前的白卿菱來得香甜?

    這邊阿迦的鮫尾又繃直了,縮回去的指甲慢慢長出來,牙齒也悄悄尖利起來,白卿菱卻絲毫不覺。

    鮫人血做扶明燈油不過是她隨口一提,沒想到溫致真的帶了一隻回來,幸好溫致沒有提前下手,不然這麼可愛的小鮫人,肯定是沒機會養了。

    她看見阿迦的第一眼,就被那雙淡藍色的眼睛,以及阿迦身下的銀白色鮫尾給俘獲了。

    這樣美麗的生物,哪個女人不喜歡?

    白卿菱也不例外。

    此刻她看著躲在水中吐泡泡的小鮫人,滿心的憐愛,不由得猜想:難道是害羞了?

   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。

    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尖叫。

    「你叫阿迦,對嗎?

    」白卿菱小心翼翼地詢問面前的小鮫人,揮了揮手,「我叫白卿菱。

    」說罷想起什麼似的,轉身跑了出去。

    阿迦剛準備暴起,獵物卻逃了。

    她有些懵,難道白卿菱發現了自己的殺意?

    轉眼又馬上否定,不可能。

    鮫人是無妄海最優秀的獵手,即便是到了陸地,也仍是陸地上最優秀的獵手。

    一定是因為其它的原因。

    果不其然,白卿菱不過幾息,又折返了回來,手裡端著一個盤子。

    她蹲回阿迦身邊,拿起一塊糕點,伸手遞到阿迦面前。

    「這是我自己做的糕點。

    」她笑盈盈地看著阿迦,滿眼的喜愛。

    「要試試嗎?

    」阿迦猶豫了一瞬,身體很誠實地靠近糕點,張開嘴咬了一口。

    要不,等養肥了在吃吧?

    阿迦嚥下糕點,白卿菱太瘦了,她不愛吃瘦肉,她要吃肥肉。

    等她胖些,再吃她好了。

    阿迦忍住饞意,繼續吃糕點,甜甜軟軟的,還有一股香味兒。

    不知不覺阿迦把一盤糕點吃得乾乾淨淨。

    她決定,等她把白卿菱會做的東西都吃完後,就對她下手。

    垂了垂眼,阿迦再抬起時,已經變成了可憐無害的鮫人阿迦。

    「餓……」她軟著聲音,委屈嗒嗒地看著白卿菱。

    白卿菱果然心疼了,她甚至恨不得跳下浴池把阿迦抱在懷裡安慰。

    「溫致都沒有給阿迦吃東西麼?

    」白卿菱臉上全是對溫致的厭煩,聽到小幼鮫喊餓,更是多了一分怒氣。

    阿迦想著之前吃的那半頭烤羊,毫不愧疚地點了點頭,輕輕「嗯」了一聲,抻著脖子繼續看著她。

    末了又帶著哭腔喊了一聲:「姐姐,阿迦餓。

    」白卿菱聽著這一聲姐姐,只覺得渾身都是軟的,幸福地不得了。

    她試探著用手摸了摸阿迦的頭髮,又細又軟,手感極好。

    纖細的鎖骨,優美的蝴蝶背,銀白的鱗片包裹著小幼鮫,白卿菱只覺得阿迦整個身體都漂亮得叫她心顫,惹得她心裡湧起一陣陣憐惜。

    「姐姐馬上給阿迦做好吃的!」她起身,心甘情願地跑去給阿迦做飯吃。

    阿迦沉入水裡,搓了搓頭髮,又泡了好久。

    等到白卿菱端著吃食回來,她才鑽出水裡,甩了甩頭,水珠濺得到處都是。

    白卿菱看著,覺得阿迦又可愛又傻氣,像隻小狗似的。

    「阿迦乖,可以吃飯啦。

    」阿迦對吃飯還是很有熱情的,但她指間有蹼,之前跟著溫致,也是吃的不用筷子的食物,是以她此刻抓著筷子,不知道如何下手,整隻鮫都愣住了。

    這幅模樣落在白卿菱眼裡,便是溫致虐待了小幼鮫,所以她才連筷子都不會使。

    果然,崑崙墟沒一個好東西!白卿菱憤恨地想,連幼鮫都忍心餓著。

    一時間她更心疼阿迦了,舀起一勺飯菜。

    「姐姐餵阿迦吃飯飯。

    」阿迦心安理得含住白卿菱餵過來的飯菜,心裡頗有些把她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得意。

    有誰能抵禦得了鮫人的美麗呢?

    那肯定是沒有的,白卿菱自然也不能倖免。

    一餵一吞,日子長了,她們便漸漸熟悉起來。

    阿迦並不覺得自己是被白卿菱圈養了,她認為,這是食物對自己主人的供養。

    所以,偶爾她也會大發慈悲,允許白卿菱摸一摸自己的頭,碰一碰自己手上的鱗片。

    僅僅是這樣,就已經叫白卿菱開心得找不著北。

    阿迦便更得意了。

    每日白卿菱離開時,都會千叮嚀萬囑咐,叫阿迦乖乖藏好,有人喊千萬不能答應。

    阿迦都聽膩了,但總算也是沒有出什麼大事。

    可白卿菱的飯菜如同溫致的故事一般,不,比溫致的故事還要過分。

    溫致是待的時間太短,可一年半多過去了,阿迦都快成年了,變大了一圈,白卿菱的飯菜也不曾有過重樣。

    偶爾的重樣,還是因為阿迦嘴饞喊著要吃,白卿菱一向縱容她,要什麼給什麼。

    這樣下去,自己怕是永遠都吃不了她了。

    阿迦苦惱極了,忍饞的滋味兒實在是不好受,可白卿菱做飯又極好吃,她還會給自己找來好多小玩意兒,陪著她玩耍。

    可不等她苦惱完,溫致來了。

    溫致是晚間來找白卿菱的,彼時她正給自家的幼鮫洗頭,阿迦頂著一腦門兒的皂莢泡泡,玩那木鴨子正歡快。

    一年不見,他比之前更加成熟了。

    阿迦卻不想再吃他了,白卿菱的味道聞慣了,再聞到溫致的味道,隱隱的竟還有些難受。

    想嘔。

    阿迦翻了個身,躲進水裡,頭上的泡泡四散在水面上,銀白色的小鮫人不願意看見他。

    溫致眼裡翻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,但他極快穩定好心緒。

    「菱兒。

    」白卿菱看著阿迦藏進水裡,立刻想起了溫致曾不給她飯吃,如今他又不打招呼便闖進自己的內室,真是無禮至極。

    她心裡不悅,卻並未開口表現出來。

    「二師兄如何來了?

    」依舊是溫婉柔弱,嬌嬌怯怯的聲音。

    溫致沒多想,看著白卿菱本欲開口,又想起還有個鮫人:「借一步說話。

    」「不必。

    」白卿菱微笑著拒絕了,「也沒什麼是阿迦不能聽的。

    」溫致最擔心的情況果然發生了。

    他沉聲道:「菱兒,你可知阿迦馬上就要成年了。

    」「我知道。

    」白卿菱拿了塊帕子,擦了擦手上的水,不以為意。

    「又如何?

    」「該制扶明燈油了。

    」聽見溫致的話,白卿菱一愣,想起之前自己胡謅的鮫人血做燈油。

   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,誰知溫致竟然還記得。

    溫致看著她的表情,以為是她不捨得了,眼裡閃過殺意,若白卿菱不忍,他必定是要下手的。

    「菱兒,師兄知你良善。

    」「但人鮫有別,你總不能把她當成人來看,再者——你的病也拖不得了。

    」最後這句話說得語重心長,似乎在說服白卿菱,也是在說服自己。

    白卿菱垂眼,臉上難過得要命,心裡卻嘲諷極了,什麼生病,竟也信掌門的鬼話。

    崑崙墟沒一個好東西。

    她天生純陰之體,是雙修極好的鼎爐。

    崑崙墟當年便是衝著這個才將她收入門下。

    如今修仙界氣運衰竭,能飛升者少之又少,純陰鼎爐對修仙者的誘惑太大,連崑崙墟的掌門長老都不例外。

    他們這些年便是一直等著她築基成功,打算輪流與她雙修。

    白卿菱只覺得噁心,故意練功懶怠,壓著自己修為不進,導致自己遲遲不築基,掌門有所懷疑,卻沒有證據。

    於是他只好宣稱,白卿菱生病了,並派人四處尋找讓她築基的方法。

    溫致自然不知道這些齷齪事情,滿心以為白卿菱生病了,又聽她說鮫人血能救命,才不遠萬裡去了無妄海,騙回了阿迦。

    直到如今,他還想繼續取阿迦的血製燈油。

    白卿菱穩住情緒,看著溫致,眼圈紅了。

    「師兄,卿菱會想清楚的。

    」「再給我一些時間。

    」溫致見她有了決斷,便收回了想要親自動手的心思。

    菱兒便是太心軟了,與鮫人有了感情,便下不了手。

    所幸她還是清醒的。

    溫致離開前看了一眼泡在水中的阿迦,終是什麼都沒說,走了。

    他一走,阿迦便浮上來,用自己那雙淡藍色眼睛看著她。

    白卿菱以為阿迦誤會了什麼,急得馬上跳進浴池裡,向她那邊游去。

    「姐姐是要殺了阿迦嗎?

    」小幼鮫帶著懼怕的聲音傳來,一下叫白卿菱心疼得稀碎,她顧不得什麼,一把將阿迦摟進懷裡。

    「不會的,姐姐怎麼會捨得傷害阿迦呢?

    」白卿菱摸了摸阿迦的頭,「姐姐是騙他的,姐姐不要阿迦的血。

    」「阿迦討厭他。

    」阿迦可憐巴巴抬頭,「姐姐,阿迦不喜歡他。

    」白卿菱連忙舉手發誓:「姐姐也討厭他。

    」她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,阿迦蹭了蹭她的胸,終於滿意了,繼續賣乖:「姐姐對我這麼好,若是要阿迦的血,阿迦願意給的。

    」「為了姐姐,阿迦做什麼都願意。

    」只是鮫人的血可不是什麼仙藥哦,只需要一滴,裡面的劇毒便會叫人七竅流血,全身麻痺地死去。

    阿迦笑得純良。

    不過她只是說說而已,沒打算真給白卿菱自己的血。

    她死了,誰給自己做好吃的呢?

    阿迦才不笨呢。

    可白卿菱被她哄得眼淚都掉下來了,只把阿迦摟在懷裡,不肯放手。

    好一會兒,察覺到自己的失態,她擦乾淨眼淚,剛想鬆開阿迦,腳下卻一滑。

    池子裡擺滿了阿迦喜歡的漂亮珠子,全是白卿菱從外面辛辛苦苦收集回來的,因為小鮫人喜歡。

    可現在,卻成了絆倒白卿菱的罪魁禍首。

    阿迦的鮫尾,從腰到尾巴尖兒,被白卿菱順著擼了個遍,一陣強烈的酥麻感,瞬間直衝阿迦的整個鮫腦。

    「嚶——」阿迦只來得及嗚咽一聲,整隻鮫便僵在原地。

    鮫尾是鮫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,一般只有伴侶才會有機會愛撫到,這也是交尾的由來。

    可阿迦還是隻幼鮫,沒有傳承的記憶,只知道不可以讓別的鮫碰到自己的鮫尾。

    如今猝不及防被白卿菱擼了個遍,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,只能被奇怪的感覺擊潰。

    白卿菱嗆了好幾口水才勉強穩住身形,她聽見阿迦的嗚咽聲,以為自己弄傷了她,連忙看向小鮫人。

    幼鮫眼睛裡掛著淚水,臉蛋紅紅,整隻鮫僵直著身體,卻又軟倒在自己懷裡。

    白卿菱手足無措地接住。

    阿迦隔了好久緩過來,她愣了愣,嗚嗚咽咽地哭了出來,這回是真的哭了,並不是為了哄騙白卿菱。

    大顆大顆的淚水從她眼睛裡溢出來,落到下巴處變成了淚滴狀的珍珠。

    白卿菱連忙用手接住,急得滿頭大汗:「不哭不哭哦,阿迦乖。

    怎麼了?

    是哪裡不舒服麼?

    」阿迦有些崩潰,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。

    但她潛意識裡知道,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碰到自己的鮫尾,絕對不可以。

    「姐姐碰了阿迦的鮫尾。

    」「姐姐碰了阿迦的鮫尾嗚嗚嗚……」最後白卿菱接到了滿滿一匣子的鮫珠,而摸了阿迦的鮫尾,卻像是觸發了某種機關。

    自那以後,阿迦黏她黏得不行,時時都想著要她抱抱,害羞的阿迦突然這麼熱情,白卿菱甚至有些竊喜。

    不過很快,她就笑不出來了。

    隨著阿迦成年的日子逼近,再加上掌門和長老們也越來越按耐不住,白卿菱再不想虛以委蛇。

    她打算帶著阿迦逃出崑崙墟,可阿迦還未成年,不能幻化出雙腿,於是白卿菱又只好等她成年後再做打算。

    在崑崙墟的日子,有阿迦陪著,倒也好捱了許多。

    白卿菱也想光明正大地離開,但她太過於弱小,她又不蠢,絕不會做以卵擊石的舉動。

    不管怎麼說,離開這裡才是要緊的事。

    ……阿迦是在白卿菱拿著梳子,給她梳頭的時候發作的,白卿菱穿得很清涼,阿迦身上發熱,抱著她不肯鬆手。

   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,阿迦似乎是要成年了。

    有關於鮫人的古籍實在是太少,白卿菱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緩解阿迦的不舒服。

    只好任由她抱著自己。

    可阿迦很快放開了她,游到浴池正中,痛苦地翻滾,濺開大朵大朵的水花。

    白卿菱心裡焦急,可又只能等著阿迦自己熬過去。

    足足半個時辰,阿迦才安靜下來。

    白卿菱看著她一圈圈地變大變長,頭髮也瘋狂生長,在水中散開,遮住了自己的視線,最後只看得到阿迦銀白色的鮫尾,像是被細細洗過一遍,閃著瑩瑩的光亮,看著十分炫目。

    這時,鮫尾突然動了,擺出水面,激起一陣浪花。

    寬大的魚鰭如同薄紗,鮫尾如同裙襬,分明是素淨的銀白色,卻無端透出一股子豔麗。

    白卿菱看得癡了,她眼中露出驚嘆與讚美,鮫人實在是太美,很難叫凡人不癡狂。

    成鮫阿迦趁著她發呆,迅速游到她身後,雙手放在白卿菱肩上,修長漂亮的手指如同玉雕,白卿菱回過神,突然覺得很不對勁。

    阿迦的手好看是不假,可這麼大的手,微微突出的骨節,都在無聲地顯示著,這是一雙男人的手。

    可阿迦……是隻雌鮫!白卿菱有了不詳的預感,身後阿迦的氣息籠罩著她,腰間盤上一雙修長的腿,可——這絕對不是女人的腿!她閉上眼睛,很想裝死。

    可阿迦不許,清越的少年音,帶著微微的啞從耳邊傳來。

    阿迦喚她。

    「姐姐。

    」白卿菱尷尬得想死。

    阿迦見她排斥自己,臉色沉了下來,隨即又想到什麼,臉色變換得可憐巴巴:「姐姐不要阿迦了嗎?

    」白卿菱果然吃這個,連忙睜眼解釋:「不不不——」「只是……阿迦是男孩了,姐姐有些不習慣。

    」白卿菱的眼珠四處亂轉,頗有些氣弱。

    阿迦不開心,他很想吃白卿菱,可她摸了他的鮫尾,他就不能吃她了。

    或許是剛剛成鮫,他的情緒也極不穩定。

    「不習慣?

    什麼不習慣!你摸了我的鮫尾!你都摸了阿迦的鮫尾了!」阿迦的眼角泛紅,委屈得想哭,「你現在說不習慣?

    」白卿菱不知道摸了鮫人的鮫尾意味著什麼,但得了記憶傳承的阿迦知道。

    這意味著阿迦與白卿菱結了契,此生只能是彼此唯一的伴侶。

    可白卿菱是人類,並不受契約約束。

    阿迦是鮫人,結了契就認定了她,絕不更改。

    若白卿菱不要他,阿迦就只能孤身一鮫了。

    自己的伴侶是人類,這讓阿迦很沒有安全感。

    白卿菱也發覺到,摸了鮫人的尾巴應當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。

    否則阿迦不會這樣激動。

    「摸了鮫尾……會怎樣?

    」白卿菱試探地問了一句。

    阿迦把頭埋在她肩膀,又忍不住抬頭張嘴,用牙齒研磨白卿菱的耳垂。

    他很小心,收好了利齒,確保不會傷害到懷裡的人。

    白卿菱低低喘息一聲,渾身發軟,但她向來拿阿迦沒辦法。

    半晌後,阿迦才悶悶地回她。

    「姐姐要做阿迦的雌鮫,給阿迦生小魚。

    」「什麼?

    !什麼生——」白卿菱不知哪裡來的力氣,推開他的頭,急忙轉過身去,卻看清了阿迦成鮫的樣子,剩下的話慢慢嚥了下去,「……也不是不可以。

    」白卿菱想,見了阿迦的模樣,恐怕除了他,她真看不上別的男人了。

    成鮫的阿迦長得一點都不像之前的女孩子,俊美的臉如同天神所鑄,每一寸都完美得不可思議。

    那雙淡藍色的眼睛,長長的睫毛低垂,顯得他十分憂鬱。

    不怪她以貌取人。

    阿迦實在生得好看。

    此刻他抬眼看她,眼睛裡全是被她推開的受傷,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,變成珍珠,白卿菱慌了,習慣性地把他抱進懷裡哄著。

    卻沒看見懷裡的鮫人悄然露出得意的笑。

    阿迦還是想吃白卿菱。

    不過,可以換一個方式來吃她。

    鮫人狡詐,或許白卿菱以後才會慢慢明白,他們天生就是心機深沉的獵手,只可惜,現在的她早已被裹在懷中雄鮫的網裡,再掙脫不得。

    「阿迦最喜歡姐姐。

    」「姐姐想要什麼,阿迦都給你。

    」阿迦知道白卿菱最聽不得他的甜言蜜語,便故意一籮筐一籮筐地倒給她。

    「只要姐姐不離開阿迦。

    」白卿菱果然心軟,抿了抿唇,遲疑開口:「阿迦想離開崑崙墟麼?

    」阿迦抬頭:「姐姐在哪裡,阿迦就在哪裡。

    」等離開崑崙墟,就把你拐回無妄海生小魚。

    在心裡默默補齊後半句,阿迦討好地蹭蹭白卿菱。

    「姐姐想離開,阿迦就帶你離開。

    」白卿菱一愣。

    阿迦看起實在是太無害了,她想起之前的小幼鮫,只覺得他整隻鮫都寫滿了華而不實四個大字。

    此時的白卿菱忘記了,往往越美麗的東西毒性越大。

    這條法則,鮫人同樣適用。

    阿迦直接帶著白卿菱大搖大擺地出了山門,走到崑崙墟門口,兩人觸動法陣,整個昆侖墟的人都被驚醒了。

    索性阿迦一爪將法陣撕破,剛剛趕到的掌門竟直接吐了血。

    正是因為自信無人能撼動崑崙法陣,崑崙墟的掌門才會和法陣連接了自身的命脈,當成自己的底牌。

    倒不想今日來了個阿迦。

    鮫人本就強大,游離於天道之外,如今阿迦已是成鮫,更是兇悍。

    年輕鮫精力總是旺盛得無處發洩,又因著想在自己雌鮫面前顯擺能力的小心思,阿迦直接把崑崙墟的護門法陣全給毀了。

    白卿菱並不阻止,她冷眼看著,只覺得心裡快意。

    她可不是個好人,怎會有愧疚這種情緒?

    在這個鬼地方呆了那麼多年,明明噁心得連飯都吃不下,卻還是要笑臉相逢,惺惺作態。

    她早就受夠了。

    阿迦的強大也讓她有了安心感,今日若是順順利利走出崑崙墟也就罷了,若他們一味阻攔,白卿菱不覺得,阿迦對著別人脾氣會有多好。

    鋒利的鮫爪,只是隨意一劃……她終於看出來了,鮫人並非傳聞中那般柔弱善良,相反,他們強大而暴戾,僅憑本體的力量,便可輕易碾壓修仙者。

    果然是天道的寵兒。

    白卿菱心中暗嘆,羨慕極了。

    崑崙墟的人陸續趕到,溫致也來了。

    他看著拉著白卿菱的俊美鮫人,眼前一陣恍惚。

    這是……阿迦?

    不,不可能。

    他否定自己,阿迦是隻雌鮫,她應當是柔弱美麗不能自理的,而不是面前這個穿著卿菱白裙,卻手爪如刀,強勢高大的成年雄鮫。

    可不是阿迦又能是誰?

    他和白卿菱都心知肚明,崑崙墟只有一隻鮫人,只有白卿菱養著的阿迦。

    ——或許一開始他就被騙了。

    漂亮的臉,甜美的聲音,就一定是雌鮫麼?

    正巧阿迦看了他一眼,不屑又鄙夷,那雙淡藍色眼睛沒有絲毫單純的色彩,全是對他的嘲笑與挑釁。

    溫致心裡升騰起惱怒,卻奈何不得,他已經體會到了鮫人的可怕,自然不敢再輕舉妄動。

    他想體面,阿迦卻不答應。

    不管是無妄海還是修仙界,弱肉強食的法則都是通用的。

    阿迦是鮫人,不是好人,所以他指著溫致,無辜地開口:「他把我送到這裡的。

    」眾人看著溫致的目光瞬間變了。

    溫致看向白卿菱,可阿迦說的本就是事實,白卿菱並不否認。

    她也煩透了溫致的自以為是,畢竟誰都不是聖人,就算溫致是為她騙來鮫人又如何?

    也不見得他的目的就單純。

    修仙啊,不就是弱肉強食,優勝劣汰嗎?

    看著一眾同門,白卿菱不似之前的嬌弱作態,而是朗聲決絕道:「我白卿菱,自今日起,斷絕與崑崙墟的關係!」「師父——掌門——長老——」她一一掃過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們,「其間齷齪卿菱不欲多說,你們好自為之。

    」算是留了最後一絲顏面,還了這些年來她享受過的東西。

    今日以後,便兩不相欠!黃服長老還想動手,被強撐著的掌門攔下,搖了搖頭,趨利避害是修仙者的本能,掌門既攔住了他,他便明白鮫人與鼎爐,今日都是留不住的。

    阿迦得意地笑了笑,又有些陰鷙地看向溫致,他不喜歡溫致看著白卿菱的眼神。

    他在覬覦自己的雌鮫。

    殺意頓起,阿迦剛想動手,卻又突然頓住——或許,他活著才會更痛苦。

    相比於直接撕碎獵物,有些時候,鮫人喜歡用更加殘忍的方式翻來覆去地折磨,這使他們感到愈發的興奮和快意。

    如今的阿迦不再想著吃掉溫致,與白卿菱呆得久了,他身上的氣味實在汙濁,聞著便噁心。

    輕哼一聲,他突然抱起白卿菱,當著眾人的面優哉游哉離去。

    溫致看著一鮫一人走遠,只覺得口中泛苦,喉頭湧起一陣血腥氣,被他強行忍了下去。

    無妄海那三個月,面對著那般美麗的鮫人,他真沒有心動麼?

    想來是有的,所以他給她講故事,帶她玩耍,想殺她卻又沒有真正動手……他對阿迦的心情是複雜的。

    可他也是真的深愛白卿菱,愛了許多年,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為她尋鮫,苦心孤詣地救她……可她卻對此無動於衷。

    甚至是厭惡他。

    他被騙了,溫致苦笑,阿迦從「她」變成「他」,卿菱從來不是他以為的那個卿菱,而今,被他騙來的鮫人帶走了自己深愛多年的女人。

    這昆侖墟,怕是……也呆不下去了。

    他不是不知道掌門長老的性格,只是裝作不明白罷了。

    如今這般處境,他在修仙界已然是被排除了姓名,還不如被阿迦擊殺來得痛快,但他也不想死。

    溫致自嘲一笑,這就是修仙界啊,弱肉強食。

    阿迦強大,便能無法無天,撕毀法陣,帶走卿菱,他不如阿迦,就要接受贏家給予的懲罰。

    他後悔了,後悔去無妄海尋鮫了。

    早該知道,鮫人珍貴,只存在於古籍之中,合該不是因為柔弱無辜。

    真是輸得徹底。

    ……阿迦終於把白卿菱拐回了無妄海。

    他為自己的雌鮫尋到一座孤島,這邊鮫人絕跡,不會傷害到白卿菱,至於有沒有同伴,阿迦不太在乎,鮫人本就是獨來獨往慣了,除了黏著自己的伴侶,誰願意同別的鮫來往?

    真是閒的。

    一鮫一人便定居了下來。

    白卿菱喜歡極了現在的生活,也不再壓制自己的修煉,純陰之體的好處很快顯現出來,她的修為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。

    她也知道幼鮫阿迦之前騙她的事情了,氣不過他把自己當成食物看待,與他賭了好幾天的氣。

    急得阿迦在海裡轉圈圈,最後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,才叫白卿菱心軟原諒了他。

    不管怎麼說,他已經是她的雄鮫了,又剛剛成年,心裡正是敏感躁動,她不大度一點怎麼辦呢?

    阿迦也總算是乖乖的了。

    直到還是幼鮫的凩,循著他的氣味來到了這座孤島,阿迦又一次爆炸了。

    只因為白卿菱感嘆了一句「阿凩還真可愛啊」,阿迦便醋意大發,把再三保證不吃白卿菱的阿凩趕出了老遠。

    白卿菱很無奈,自己的雄鮫小氣又黏人,她扶額:「阿迦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朋友?

    」阿迦抱著她,高大的身軀黏在自己的伴侶身上,不滿開口:「我才是你的雄鮫。

    」言下之意,白卿菱不該誇凩可愛,而應該誇阿迦可愛才對。

    她好笑地說:「阿迦需要朋友的。

    」「阿迦不需要朋友。

    」鮫人本就冷情,阿迦皺眉:「阿迦有姐姐,不需要朋友。

    」「可是——」「沒有可是!」阿迦打斷白卿菱,認真地看向白卿菱,「我和姐姐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。

    」白卿菱不解:「什麼事?

    」沒等她反應過來,便被阿迦撲倒。

    小雄鮫興奮地大喊——「生小魚的事!」番外白卿菱是在打坐的時候,發覺自己不對勁的。

    阿迦早晨遊去無妄海深處,捉了最鮮嫩的海魚,眼巴巴地給她送了來。

    自家雄鮫的一番心意,她能怎麼辦呢?

    當然是吃掉它咯。

    可她沒想到,早晨吃下的海魚,偏偏到現在才作怪。

    一股子魚腥味從胃裡升騰起來,叫她噁心得想吐。

    她強行忍下身體的不適,正捂著心口蹙眉時,外出的阿迦回來了。

    他丟下手裡的東西,慌忙跑到自己的伴侶身邊。

    「姐姐!」白卿菱看著將自己圈在懷抱裡的鮫人,剛想開口安慰,卻突然嗅到他身上帶著魚腥的海水味,又是一陣反胃。

    阿迦眼圈紅了,他與白卿菱結了契,自然能隱隱感覺到她的一二分想法。

    姐姐不喜歡、不喜歡自己身上的味道。

    他心裡委屈極了,卻又不得不放開他的雌鮫,稍稍離遠一些,免得她更難受。

    待到白卿菱運功平復下來,已經是半個時辰後。

    她轉頭,發現阿迦抱著腿,正背對著她坐在角落裡,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,整隻鮫看起來可憐得不得了。

    心裡好笑,阿迦不愛生出雙腿行走,之前他剛剛化出雙腿,便硬要抱著她離開崑崙墟,卻不想回到無妄海後,尾巴痠軟了許久。

    後來她在小島上建了竹屋,阿迦吭哧吭哧在室內挖了好大一個坑,又挖光了這片海域所有的漂亮珍珠,鋪在池子底部。

    他向來是能泡在水裡就泡在水裡,可如今都半個時辰了,他的腿還沒變成尾巴。

    估計委屈壞了。

    白卿菱太了解自己的雄鮫,那是萬萬受不得自己的一絲冷待的。

    不過沒關係,她哄阿迦向來有一套。

    「乖阿迦。

    」遠處的鮫人動了動。

    白卿菱也不氣餒,看著阿迦,聲音溫柔,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:「今天阿迦又給姐姐帶回了什麼呢?

    」「應該全是我喜歡的東西吧……」阿迦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拖起剛剛扔掉的東西,軟著腿走到白卿菱身邊。

    他把頭埋在姐姐的懷裡,不肯說話。

    白卿隨他去,菱兀自打開水草編成的網,裡面全是功法秘笈。

    無妄海死過的修仙者一打又一打,鮫人只食血肉,對他們的身外之物沒有絲毫興趣。

    可白卿菱不一樣,這些功法秘笈她用得著,於是阿迦為了討自己雌鮫的歡心,經常潛去深處搜刮珍寶,這片海域的修仙者,骨骸都被他扒得乾乾淨淨,比那些含蚌精還慘。

    正看得起勁兒時,阿迦突然從白卿菱懷裡抬起頭。

    他甩了甩長髮,瞧著心情極度的不快樂,整隻鮫耷拉著,鬱悶又煩躁。

    良久才悶悶地開口:「……姐姐要生小魚了。

    」「真的嗎?

    !」與之相反的是白卿菱的反應,她驚喜地睜大眼睛,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。

    ……這裡面,真的有了一隻小阿迦麼?

    阿迦很不想點頭,可白卿菱的肚子裡,確實有了一隻小魚。

    他趴在她懷裡時,從她腿間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,幼嫩鮮活,他有了記憶傳承,自然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。

    它好討厭啊!看著白卿菱將心神都放在了腹間,阿迦更不喜歡它了。

    它是來和他搶姐姐的壞蛋!白卿菱自然知道阿迦有多小氣,她摸了摸阿迦的長髮,柔聲安慰:「好啦好啦,阿迦不是一直要說要生小魚嗎?

    怎麼現在垂頭喪氣的?

    」阿迦心裡全是不滿,為自己辯解:「阿迦明明是喜歡和姐姐做生小魚的事!」他委屈得不得了:「……阿迦又不喜歡小魚。

    」可現在它已經在白卿菱肚子裡了,阿迦也拿它沒有辦法。

    白卿菱滿心都是要做母親的歡喜,見阿迦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,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,索性任他去不管了。

    自顧自地看著自己的腰間,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。

    ……她真的要做母親了?

    而且懷的還是鮫人的魚崽崽,太奇妙了,她還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。

    人類懷胎十月,鮫人又要妊娠多久?

    白卿菱不知道,阿迦也不知道。

    世上除了他,還沒有鮫人與人類結合過,阿迦也說不準。

    一鮫一人迷迷糊糊,只好順其自然。

    小鮫胎一日一日在白卿菱肚子裡長成,慢慢地,它與母親似乎建立起了某種聯繫,感受得到彼此的存在。

    這大概是母親與胎兒間獨有的默契。

    白卿菱享受著與它連在一起的時光,她對自己和阿迦的孩子滿腔的憐愛。

    阿迦雖然小氣,但也殷勤地忙前忙後,圍著自己的伴侶打轉轉,較之以前更加離不開白卿菱。

    小鮫胎長得很快,不過兩月,白卿菱的腰身雖仍然纖細,仔細看卻看得出,小腹已然微微地凸起,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辛苦,只覺得甜蜜。

    她想,小鮫胎應當也像人類胎兒一般,在自己身體裡呆滿十個月才能得見天光。

    可沒想到,僅僅三個月,小鮫胎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母體。

    彼時白卿菱泡在水池裡,阿迦鮫尾勾纏著她的左腿,笨手笨腳地給她洗頭髮。

    氣氛正好,毫無徵兆的,一根細長的東西突然自她腿間滑出,與此同時,白卿菱與小鮫胎也失去了彼此之間的感應。

    「迦!」白卿菱喚了一聲阿迦,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,她慌了神,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
    她抱住阿迦的手臂,脆弱極了:「崽崽……崽崽不見了……」阿迦穩住她的情緒,紮入水裡,嗅了嗅她腿間的氣息,不多時,便循著氣息捉住了到處亂遊的小幼鮫。

    剛剛出生的小鮫人,除了銀色的尾巴和黑色的頭髮,渾身幾近透明,此刻幼鮫趴在父親的手掌心,閉著眼睛伸出了舌頭。

    「是隻小雌鮫。

    」阿迦歪了歪頭,看著白卿菱說道。

    「小雌鮫呀!」白卿菱驚喜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生的小魚,「那就叫你珍珠好不好呀?

    你父親最喜歡珍珠啦!」才不是,阿迦看著她,在心裡默默否定,阿迦明明最喜歡姐姐。

    白卿菱看著自己的幼崽吐出舌頭,又覺得可愛又覺得可憐:「她是不是餓了?

    」但她突然想起,自己並不知道,什麼才是幼鮫能吃的食物。

    「……唔。

    」阿迦見白卿菱忽略了自己,老大不樂意,但還是隨手從旁邊的大蚌殼裡撈出一條肥魚,在幼鮫上方比劃著。

    這條魚比幼鮫要寬胖得多,白卿菱有理由懷疑,阿迦是故意的。

    可接下來的場景卻叫她大吃一驚,嗅到食物氣息的幼崽麻利地翻了個身,軟趴趴的手指瞬間化為爪刀,輕易地割碎了魚肉,閉著眼睛大快朵頤。

    等她吃完,身上到處都沾滿了魚血。

    阿迦抓著小魚隨意在水裡涮了涮,看得白卿菱一陣心驚肉跳。

    或許……這才是鮫人這麼稀少的真正原因?

    可她沒想到,這還不是最過分的。

    「阿迦!」白卿菱的心跳出了嗓子眼,她看著一臉無辜的阿迦,真的有點生氣了。

    她嚴厲地批評他:「怎麼能這樣對崽崽?

    她還這麼小,你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父親嗎?

    」阿迦委屈,他不就是將小幼鮫隨手往池子裡一拋麼?

    裡面那麼多水,她又不會受傷。

    再說了,鮫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啊。

    阿迦本來想表達出自己的不滿,但轉念一想,再等兩天,他就可以把這個小東西扔掉了。

    不過兩天時間,他犯不著再惹姐姐生氣。

    他乖乖地把幼鮫撈了回來,姐姐好像很想玩一玩這個小東西,他壓下心底的嫉妒。

    哼,真是好運氣。

    阿迦想得很周全,他要趁姐姐不注意,抓住機會偷偷把她扔出去。

    可誰成想,這個機會他竟然等了整整三年!珍珠都從巴掌大的魚崽崽,變成了快半株珊瑚那麼大的魚崽崽。

    白卿菱實在是將小幼鮫看得太牢,以致於阿迦完全鑽不了空子。

    他想不通,為什麼他的孩子就能呆在父母的身邊長大。

    明明不是這樣的。

    阿迦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,珍珠也應該和他一樣才對。

    不過後來珍珠終於離開了,不過不是被阿迦扔掉的。

    是她自己不想與父親母親在一起了。

    鮫人冷情,它們深知,能陪伴彼此走完這漫長一生的只有自己的伴侶。

    這是它們刻在靈魂上的印記,珍珠也不例外。

    白卿菱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。

    她和阿迦守在岸邊,目送著自己親手養大的魚崽崽,離開了這片海域。

    回想起當年,得知她住進自己肚子裡時滿心的歡喜。

    白卿菱眼眶紅紅,卻在剎那間釋然了。

    去吧。

    我的珍珠。

    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。

    畢竟你的一生——母親,只能陪伴你一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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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讀者老爺們……我有罪我有罪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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